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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然问道:“因为我们是同门?”
闵安点头:“是啊。
师父交代过,入门一日,就要恪守一辈子的同门情谊。”
非衣转过脸,将淡淡的无奈之情掩落在灯光暗影里。
他其实了解闵安的想法,直接问出来,总归不会存着误会。
听到闵安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同时也醒悟到,拜访师父那日,师父亲口说玄序只是道友,将他排在本门之外,原意竟是想玄序与闵安在一起,不用他们讲究同门之谊。
非衣问:“既是同门,你告诉我,师父有没有撮合你与玄序的意思?”
闵安的脸红了红。
因为师父确有此意,而且还一直叮嘱,除公事外,离得李家人远些,他本意也想对世子及二公子隐瞒婚事,以免旁生枝节,只因早些天世子爷那不咸不淡的玩笑,就把他吓得不轻。
闵安打定主意就抬头说道:“不问了行么?我不想谈私事。”
非衣果然没有再问,心里更是有主张了。
从闵安身上问不出来玄序的下落,因为闵安不愿意谈及;从师父嘴里问不出玄序的动向,因为师父偏私。
师父对他一向不冷不淡,让他在情分上落后玄序一截。
他总不能一直这样不受待见下去。
必须改变局势。
非衣想到,在不惊动闵安的情况下,应该让世子出面去对付玄序。
他不希望闵安迁怒于他,所以做得不动声色,假手闵安的书信,告诉了世子,玄序可能躲避的地方。
同一晚,用驿车运送公文书信的校兵来到昌平府民巷中,提着灯笼寻了一阵。
此时万物寂静,家家户户已然安睡。
校兵砸开吴仁家的院门,对前来应门的花翠说道:“小相公托我送一封信,我不识路,又要急着去投公文,天亮你就转送一下吧。”
校兵转身就走,花翠不由得扬声问道:“谁的信?”
“二公子说过,似乎是世子府的。”
花翠嘀咕道:“那送我们家来做什么。”
接到哨兵通传的李培南在天亮后就出了府,来到民巷前。
一队队锦青龙旗骑兵当先冲进巷子中,肃清了道理,两两分列在各家户门口,确保无人出来侵扰。
花翠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外面马蹄阵阵,隐隐传来行军般的铁腕之风,还曾吓了一跳。
她搬来一架梯子搭在墙头,朝外面探了探。
白檀黒木马车已经伫立在石墙柳树旁,玉石金丝配饰昭示出王家的风范。
锦衣侍从铺好脚踏,候着紫袍加身的李培南走出了车门。
花翠是第一次看到李培南,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外面的排场煊赫至极,衣饰采色与众不同,最显眼的那人,稍稍朝门前一站,四处就鸦雀无声。
花翠连忙缩了缩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瓦楞上,继续偷偷地打量着李培南。
他的身姿修长,静寂站在石阶下,又抿着一双薄唇,看起来没有外界传闻那样冷酷。
花翠只认一个道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会长了一张媲美于仙君的脸,戏曲里的仙君,总是端雅俊丽的。
李培南安静等了一刻,无人应门,抬起眼睛看向墙上。
花翠心下一惊,蹲在了梯头。
吴仁逢月底并不出门占卦,这时也留在了院子里,问花翠:“看什么看傻了?”
花翠回头嘘地一声:“世子爷在外头。”
秋阳下,吴仁翻出一件薄袄套在身上,冷笑了下:“他来干什么?不待见他李家人已经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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