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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安顺着黄灿灿的屏风图饰朝前看,突然又发现了两株碧玉通透的芙蕖莲叶灯正立在条案旁,忍不住低呼一声:“这种奇香花草灯绝对出自丁缓大师的手笔!
和正中悬着的木刻画一样,是失传已久的孤品!”
后进门的五梅缓缓点头。
闵安咋舌:“这是牙医大夫的府邸?瞧着这么气派,竟像是富贵人家一般。”
五梅只笑不答,闵安走近花草玉柱灯,朝莲叶上呵了一口气,见玉脂凝碧不染一丝水雾,心底更加羡慕了。
他一直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开拓了不少眼力,日子却时常过得苦巴巴的,他在闲暇就开始琢磨艺工手法,捣腾出一些小玩意儿卖掉,还曾一心醉迷过古汉巧手匠工丁缓的技艺。
前些时日,他想从李培南手里套出白鹘去参加瓦舍的赌博,就曾花费了一番心思做出一把细漆骨折扇,打出的也是丁缓的名号。
可惜那把扇子没人要,至今还存放在他的袖囊里。
五梅扯着闵安的袖子,将他带到了后堂,一个青纱素袍的年轻人站在宫灯木架旁,戴着粗布口罩,只露出了半张面容。
他的双眼在昏暗的堂屋中特别有神,朝闵安看过来时,像是润着一层清泉,让闵安在他的目光中涤荡了满身尘污,心底变得越发轻便起来。
闵安兜头行礼:“大夫好气度,不输于任何一名俊采学子。”
年轻人拱手回礼:“过奖,实在是愧不敢当。
小相公若是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闵安跟着年轻的大夫走向院后的小屋子,大夫手持一柄玉兰宫灯,小心替闵安照着亮。
纱袍袖口掀落下来,露出了他一截纤秾合度的手腕,生得皮细肉白,宛如不沾水的砚玉。
闵安心想,这真的是一个补牙的大夫么?
好在大夫的行为没有任何偏差,倒出水银、熔炼白锡银箔做牙膜等动作也是一气呵成,让闵安不得不信服他的本领。
大夫从壁柜上取下一个雪瓮,拨开堆积的冰块,从里面勾出一方青色竹筒。
他将竹筒递到闵安嘴边,和声说道:“小相公尝尝,可还是新鲜的?”
闵安取过竹筒喝了一口里面的酥奶酒,大加赞叹:“花街上的冻子酒就是不一般。”
说完一口气饮干。
大夫见闵安喝得高兴,两道温润的眉眼笑得弯弯,也是极高兴的样子。
闵安抹了下嘴角,问:“为什么你这里会有我喜欢的酒水?”
“我特地买来,用冰镇着。”
“你知道我要来么?”
大夫笑了笑:“补牙之前按例是要给客人喝一碗迷神汤,让客人昏睡片刻方能助我行事。
我怕你喝不惯药汤里的麻味儿,所以先备了一筒酥奶酒给你镇镇口味。”
闵安一头雾水地被大夫请上了凉椅躺着,喝下迷药后,他的眼皮就重得抬不起来。
“大夫,你这好像不是麻药,昏得我想睡……”
大夫轻轻回道:“放心吧,我不会害你。”
耳边的动静极轻柔,屋子里似乎没有一丝风声,只跳跃起昏黄的灯火光亮。
闵安感觉到大夫在用清凉的水给他洗口刷牙,柔声说着“放松手脚,好好睡吧”
,彻底引他放下了心防,就此想偏头沉睡在他的声音中,不再醒来。
大夫见闵安眼皮一直在跳动,并未完全阖上,又转身滴入一些迷药到他嘴里。
闵安放开手脚平躺在凉椅上,呼吸平缓了许多。
大夫绞了一张干净的帕子,替他擦去额头的汗,轻轻叹道:“多年不见,玄英,你竟是忘记了我。”
闵安一听“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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