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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格格手托着腮帮,鼻音浓厚地应了一声,身上的外袍滑落了下去,她伸手去拽,却没拽到,屋子里的冷意更加浓厚了。
夜色如墨。
李格格忍不住道:“生火盆子吧。”
,锦画道:“是。”
,这才起身,先点了角落里一盏小灯,拨了拨灯盏里的灯芯,那灯火忽然大亮,只照得两个人巨大的影子在墙壁上不停摇动,李格格皱皱眉,抱怨道:“怪吓人的!
你快些回来罢!”
。
锦画笑道:“奴才就在隔壁屋子。”
,说着,脚步加快了出屋,不多时,果然端来了一个脸盆大小的铅灰色葫芦如意叶图案八角炭火盆子。
因怕着火灰呛到李格格,便放在屋角的黄花梨木长桌案下,李格格见了,急得一拍被子道:“那张桌案是爷赏的,你别熏黑了它!”
,锦画赶紧道:“是!
是!”
,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考虑不周,颇为不好意思地抱着火盆子站起身看了屋子里一圈。
往年从来都是在隔壁屋烧火盆子,将热气传进来。
在李格格卧室里直接这么放着火盆子,倒还是头一次。
她有些踌躇,四面寻了寻,商量着道:“格格,不然奴才还是照着老规矩,放在隔壁屋吧?”
。
李格格一侧身,倒了下去,拥着被子,半个脑袋埋进了被窝,只露出头顶的黑发,瓮声瓮气地回答:“哦……”
。
锦画如释重负,吃力地抱着那火盆子走出了李格格寝室,在隔壁厢房里寻了一处架子,将火盆生起,埋头用火钳子拨了拨,那火灰哔哔啵啵地飘落下来,锦画生怕火星字烧坏了自己身上衣,连忙一侧身避让开,抬头见一弯冷月慢慢出了乌云。
冷月的光芒也洒在了武格格院子的寝室前。
武宁手中握了一只狼毫笔,又铺了一卷湖山碧玉八行笺,抬眼望着身侧的四阿哥。
胤禛笑着点点头道:“我是真想看你画画。”
。
武宁低头将那狼毫笔在砚中舔了舔,随口道:“妾身才疏学浅,若是论画画,福晋才是真正道行中人,妾身记得第一次见到福晋时……”
。
她回忆起刚穿越过来入府的情景:由珠棋陪着,自己前去拜会福晋,福晋当时正俯身画着一幅金碧山水图,那案上放了十数个碟子,尽是石靑、群靑、金粉等颜料,颜色绚烂、满目生辉。
那笔下山石上纹路细晰、历历如生。
而今想来,那幅情景犹如便在眼前。
武宁正要往下说,忽然一个激灵,顿时背上全是冷汗——那是穿越过来第一次见到福晋,并不是“武格格”
第一次见到福晋!
自己险些说漏了嘴!
四阿哥见她脸色微变,目光游移,自是觉着了她的异样,也并不追问,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将她拥在自己怀中,张开手,将武宁右手包在自己手掌中,握住那画笔,笑着岔开话题道:“这八行笺原是写字的,咱们拿来画画,倒是牛头不对马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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