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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
福晋展臂,垂眼看着朔雪替自己换上单衣。
却听见外面一阵动静,主仆两人相视一眼,福晋对着外面扬了扬下巴,朔雪会意,出去见是苏培盛的徒弟小喜子。
朔雪只道是四阿哥要来福晋这里,先是喜上眉梢,未说话先带了三分笑。
小喜子一望便知她会错了意,只能苦笑着喘道:“朔雪姐姐,四爷吩咐……”
。
福晋在里间听得不甚分明,不一会儿见朔雪进了来,面色间似有为难,福晋奇道:“怎么了?外面谁?”
,朔雪低声道:“福晋,武格格生病了,贝勒爷让现在就开库房,说是……拿药材。”
。
安嬷嬷开了库房,拿了药材,让小喜子捧了去,武宁屋子里安静得一丝声响也无,珠棋送出了宗大夫,又回身催着下面小太监去膳房看着药,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叫着清明、荷田跟了去。
武宁躺在床帐中,宗大夫道只是寻常的风寒发热,几服药下去也就好了,那病初时并未觉怎样,发起来却是头晕得厉害。
她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
四阿哥让苏培盛将前院书房里没看完的文卷拿了来,俯在武宁房里桌案上看着。
他怕扰了武宁休息,只点了暗暗的一盏纱灯,一只窗缝里飞进的小飞虫绕着那纱灯打了打转儿,落在了纸上,正被四阿哥提笔的墨点溶了。
武宁自梦里醒过来,便看见四阿哥坐在窗下桌前,桌上幽幽萤灯,背影挺直。
武宁微微动了动身子,珠棋原是守在床尾的,见武宁欲要起身,连忙上前道:“主子再躺躺,药一会就送到、”
。
四阿哥听见动静,也放下笔,走过来弯腰将额头与武宁碰了碰,柔声道:“总是要受个两三天的罪的,越是许久没病,越是发得厉害。”
,武宁看了他一眼,心道这算是什么安慰?伸手想要掀开身上被子,四阿哥连忙按住,道:“做甚么?”
。
武宁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太厚了,快热死了。”
,四阿哥重新将她按下,又覆好被子道:“发了汗才好。”
。
不一会儿药果然送来了,珠棋举了托盘送上,四阿哥亲手端了药碗,扶起武宁,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武宁自四阿哥怀里直起身来,垂眼道:“我自己来。”
,四阿哥却似没听见一般,舀了一勺药送到嘴边,轻轻吹了气,不容置喙地送到武宁唇边,见她果然满头是汗,连脖子上都湿滑得尽是冷汗珠子,便接了热手巾帮她细细擦了,武宁喝了药,刚要躺下,那药味极苦地从胸腔中冲出,武宁立刻捂住了嘴,珠棋见状,赶紧送上铜盆,武宁连连推着四阿哥走开,意思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丑态,四阿哥轻轻抚拍着她后背,道:“吐出来舒服些。”
,武宁强忍着不适,低声道:“爷出去吧。”
。
四阿哥无奈,只得起身,珠棋蹲身道:“奴才定好好照顾主子,请贝勒爷放心!”
,四阿哥这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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