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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宁吃了一惊,撑起了身子,立即将那单衣向下一掀,果然见一道伤口长约寸许,她不识刀兵,只能辨出是钝器所伤。
四阿哥极快速地翻转了身子,摸了摸那伤口,笑道:“不妨事,一时大意罢了。”
。
皇子有伤,绝不是小事,武宁听他语音含糊盖过,显然是不愿意向自己透露实情,也不勉强,静静躺下,仰面向天。
不久便到了中秋,宫中几位年幼的皇子皇女相伴康熙,倒是宽慰了不少丧子之痛。
四阿哥和福晋早在中秋前几日便连连入宫,待得宫中宴会结束,回到贝勒府里,少不得又是一番热闹,直到月上中天才稍稍安静下来。
四阿哥穿了进宫的朝服,身后只跟了苏培盛随侍着,眼看家宴散去,福晋却留住了四阿哥。
四阿哥见她这几日忙碌得厉害了,脸色越见憔悴,又想着这么多年的冷落,心里微微放软,道:“福晋这几日是累得厉害了,好好歇着吧。”
,福晋正要说话,喉咙里一阵痒意窜上来,她连忙背转了脸去,轻轻咳嗽,一边安嬷嬷上来替着福晋拍着后背。
四阿哥看她咳得厉害,却仍神色殷切地望着自己,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便在一边坐了下来,随手接上了朔雪奉上的热茶,道:“府里的事情,你若是忙不过来,可以让李氏、武氏帮衬着些,知道你是个事事望周全的性子,可凡事也不能全抓在自己手上,要适当调度。”
。
福晋听了这话,咳喘立时缓过来,推开了安嬷嬷,急切地道:“贝勒爷,有件事情,妾身本是想过了中秋这几天再说的,只是……”
。
四阿哥低头抿了一口茶,心道福晋终于是开口了,面上只悠然道:“福晋说罢,什么事?”
。
福晋绷直了腰背,看了一眼安嬷嬷,安嬷嬷会意,将一屋子人支出去,又派人把守着,不许他们近前来,这才走到门口与陈德诺低声说了句什么。
陈德诺急转而去,不一会儿,几个嬷嬷推扯着个小婢女赶了过来,陈德诺在门口稍稍拦了拦,捏住那小婢女下颚,让她吐出口中碎布来,这才在她肩上一推搡,那小婢女身不由已,跌跌冲冲进了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脸上已经全是泪痕。
福晋亲身站起,行到四阿哥面前款款蹲下,面色肃严地道:“都是妾身管教府里下人不严,这奴才居然与二阿哥弘昀身边的哈哈珠子私相传递!
若不是陈德诺眼色严,在前院门房察觉到了,妾身到现在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
一时屋中静寂无声,只闻见烛火噼里啪啦。
那小婢女十三四岁年纪,正是豆蔻年华,容貌也不见得如何出挑,只是一双眼睛如秋水横山,黑白分明,梨花带雨时也有七八分动人,却着了一身粗使丫头的暗色衣装,手背上皮肉粗糙,带了几处烟火疮疤的印子。
她膝行上前,伏在四阿哥脚下,咚咚地磕了头,哀声只哭道:“贝勒爷,奴才的爹急病,只是求人将月钱送回去!
并没有男女私情!
福晋您细细查问便可知!
求贝勒爷明察!”
。
安嬷嬷怒道:“闭嘴!
还想遮掩?福晋一心向佛,心慈手软,惯来对下宽厚,这是你们天大的福气!
你们倒好,便敢在她眼皮子下做出这等丑事?”
。
四阿哥见福晋还没说什么,安嬷嬷一味地跳在前面,心里不悦,抬眼冷冷瞥了一眼安嬷嬷,安嬷嬷立即察觉了,心里惊觉自己忘形,立即袖手讪讪地缩回福晋身旁。
四阿哥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是弘昀身边的哪个哈哈珠子?”
,想着二阿哥身边那几个哈哈珠子都是与他同岁,也不过十四五岁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年少风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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