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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依照李培南的吩咐,他带伤在身连夜奔波,实在是可以去花厅休息一下的,只是豹子还团在了里面,与外面的威胁一比,也不见得如何能让他放心。
闵安踌躇一下,走到李培南身侧,低声说:“公子,今晚一定要厮杀才能成事么?”
李培南淡淡道:“我一向挑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
那就是还要动刀枪决意胜负了,闵安语塞一下,又怏怏退后。
李培南转头看了他那苍白的脸色一眼,说道:“当真不休息一下?”
闵安暗地在袖中握了握拳,果敢回道:“我不累,还撑得住。”
他的手臂摔得很痛,脑子还是清醒的,提醒他要抓住此时紧急的局势,来表现身为下属的忠诚和决心。
李培南倒持蚀阳剑柄,将长剑递了过去:“我有些累了,不如你来替我镇守一刻。”
闵安抓了抓头,十分迟疑地接过蚀阳,只觉手上突然一沉,险些抓掉了长剑。
他鼓劲持好剑身,正面对着栅栏口,转眼看到李培南当真要走开,连忙追着问:“公子,要是他们真的冲进来了,我该怎么办?”
李培南不回头道:“见人就杀,宝剑会助你三分力。”
径直走进了花厅。
闵安拿着长剑低头一阵恍惚,凛冽剑身散发着淡淡寒气,与月色一映照,流淌出一层红光华彩。
他心想,宝剑虽好,可杀人无数,我难以掌握呐。
回头又看看一旁待命的侍卫,他轻轻向熟人张放招了招手:“真的要拿着公子的宝剑一阵砍杀么?可我武功很低啊。”
张放平时与闵安赌惯了的,私交甚好。
他凝神想了想,醒悟到自家公子不可能临场卸了担子,将重责转到旁人身上的道理,也低声说:“你进去问问公子不就成了?”
闵安在一院将士安静的对峙姿势中磨磨蹭蹭走进了花厅大门。
李培南正坐在椅中,看样子似乎是知道他要来,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豹子趴睡在他脚下,助长了冷峻气势。
闵安怯怯地走上前,还没开口说话,李培南就迎头丢来一句:“为什么不听话?”
“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是张放大哥提醒我——”
“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非衣?”
“公子怎会这样想?我只是觉得重要关口,不能放我这个武力低弱的人来把守——”
“你与非衣说的话,我听得很清楚。”
闵安纳闷地看着李培南:“我与二公子说了什么啊……不就是劝他放弃打杀凭法理翻案的意思吗……”
“还有呢?”
闵安使劲想了想:“难道是偿还二公子的那句?”
李培南不说话了。
闵安又仔细想了想,觉察到他与世子爷前面的话意似乎是说岔了,连忙试着挽救一下现今的冷局面。
“公子怪罪我不听话,可我实在是担心公子的处境,所以带着物证一口气跑回来了。”
闵安翻出腰包里的泥蜡,放在桌上,低声说道,“更何况,公子曾教导我,君子重然诺,我既然认定公子做了主家,势必也会忠心侍奉您的,若公子也要我舍身偿还恩情,我绝对不说二话。”
“说错了。”
闵安满腔的偿报之意被李培南冷淡的一句话掐灭了热情,他不甚明了地望着李培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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