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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止住了声音。
李培南自然要问清:“去偏院做什么?”
厉群低声道:“小相公心肠好,听说侍卫挨打受了伤,唤豹奴去给侍卫上药。”
而他们这一批人,摄于主家公子声威,根本不敢踏足偏院一步。
李培南立即明白,闵安早起就来过主楼一趟,只是没进书房门。
他心道一个不入眼的侍从竟能引得闵安转头去探望,不先来他跟前报道,简直没个规矩。
脚步才朝偏院走了两步,最后又碍于他的身份,还是停住了。
玉米朝李培南吱地叫了一声,翻过屋头跑了,动作算是伶俐。
既然无伤,李培南也就放了心,对厉群说:“叫闵安回来。”
接到厉群的传令前,闵安正单手杵着下巴颏搁在红木桌上,歪头看着俯卧在床上的挨罚侍卫,嘴里念叨着:“大哥挺疼的吧,还好没被磕断牙齿,要不进食的时候,总有米粒儿跑到洞里面去,舔也舔不出来。”
侍卫扯了扯眉毛,觉得背伤更痛了。
闵安又撑住头,回想着补牙时的情景,惆怅说道:“好大夫也出了清泉县,我应该早些跟过去。”
他向侍卫打听,世子府里有哪些严苛的规矩,比一顿鞭罚更厉害的又是什么。
感念他赠药恩情的侍卫也没顾虑什么,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尤其提到了世子府里有座园林,白墙黑瓦,太湖石作镇桩,隔开了一个又一个小山头,堆放着炉甘石。
每当雨水降了下来,石头就会冒出轻烟,映着遍地的奇花名木,云蒸霞蔚,仿似炼制出一个人间仙境。
“如此名贵的园林,竟然只是豢养家兽?”
闵安听得咋舌,“那得耗费多少银子呐?”
侍卫答道:“世子并非喜欢狩猎才豢养家禽走兽,他住在西疆久了,纵马驰骋来去,总能捕得一些珍奇的品种,没地方养,所以砌了园子供着。
园子里的奇花异石都是西疆各部总兵进献的,岛久家的献得最多,不需花一两银子。”
闵安想了想,又问:“园子里有没有猎狗囿场?”
侍卫老实答道:“没有,猎狗全被世子逐进火坑,换得猎物出来,所以不建围场。”
闵安安静了下来,心里想着楚南王所说的,世子府里不重要的下属跟狗一样的结局。
玉米从窗外跳入,站在桌上吱吱叫着,闵安看它鼻上又裹着一道泥药,知它又与将军打架不幸战败了,就是不知哪个好心人这次给它上好了药。
玉米叫了半天,也跳了半天,闵安大致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拿出一袋盐炒玉米粒哄着,厉群后面走过来一看,砸了下手掌心,心道怎能跑得比一只猴子还慢,结果还让它告了状,给公子招了黑。
自家公子对小相公改变了态度,他这个私置下属看得最清楚。
无论原因是什么,先顺着公子意思,待小相公好一些,总归不会错。
厉群唤闵安回去听差。
闵安接过厉群手上的竹筐,将玉米塞到里面去,一起背回了竹屋。
他磨磨蹭蹭地走着,想起非衣教给的应对方法,心里有了一些底气,所以他后面面对李培南时,总是站直着身子,将眼光放在李培南肩上,摆出一个不高不低的恭顺态度,安静听着话。
李培南站在竹篱旁,看到闵安垂手规规矩矩站在跟前,首先说:“将玉米撵走,进屋去。”
玉米听到自己的名字,有所反应,从闵安肩后露出半脸瞧了瞧,龇龇牙,又缩回了竹筐里。
闵安哪有心思问缘由,回头就朝玉米挥了下手:“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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