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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枪断大江,这样的神人手段怕是只有那九重天上的仙人才会有……
敲完钟后,老僧双手合十盘坐钟下默诵佛经。
忽然,他那两道快要垂在地上的白眉微微一动,猛然睁开眼抬头看向佛窟之外,轻笑道:“老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佛窟外那处虚空中忽然泛起涟漪,变得扭曲起来。
“老和尚,多年不见,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快要证得金身菩萨果位,当真了得!”
紧接着就听见虚无中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身影自混沌中缓缓走出,走入佛窟当中与老僧面对面盘膝坐下。
“阿弥陀佛,比起沧澜水君来,小僧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怎敢得此秒誉。”
湛海禅师轻颂佛号,看着身前这个身穿白衣锦袍的男人,笑了起来。
这男人年岁看起来很年轻,不过刚入而立之年,但一双眼睛却绝非这个年龄该有。
世俗之人,眼睛瞳孔之色要么是黑色要么便是褐色,极少会有他色。
但这自虚无中突兀出现的男子,却偏偏生有一双金色的瞳孔,是那种最为纯正的金色,让人瞧上一眼都不由心魄震动的金色。
只是这双眼中却布满了沧桑与岁月的味道。
往往,这样的味道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而立之年男子身上,就算是耋耄之年的老人也不应该有如此沧桑的味道。
但他的皮肤却很洁白光滑,就是与那些个妙龄之年的女子比起来也丝毫不遑多让。
“老和尚你就莫要取笑我了,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沧澜水君,不过是一条无家可归的丧家犬而已。”
男子轻笑一声,眼中流露出不可遮掩的疲倦。
这种疲倦是由骨子里生出,再蔓延到心里,直至最后在眼睑中浮现。
湛海看着这个男子,心底一叹,沉默半响缓缓开口道:“水君修行一千九百九十载,不过再苦修十载便能得以圆满去冲击那化龙之劫,何必早早现世,坏了自身道行。”
被称作沧澜水君的男子呵呵一笑,双手也不见任何动作,只是轻轻自虚空中一挥,在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壶黄泥酒坛,两盏七彩琉璃酒樽。
拍开泥封,霎时间酒香便在本给五蕴皆空的佛窟中四散开来。
男子抬起黄泥酒坛,将那泛着琥珀色光是闻味便引人发醉的陈酿分别倒入两盏琉璃酒樽当中。
神奇的是,那明明能装十来斤酒水的黄泥酒坛,在斟两盏酒樽之后,刚刚好竟然是一滴不剩。
而那琉璃酒樽,不过寸许长,却硬生生各盛的下五六斤忘忧之物。
湛海鼻子微微一动,诧异道:“这是,菩提自在酒?”
那男子将酒盏递到老僧手里,点点头轻声笑道:“前些日子去了趟西域访友,路过你们禅宗狮子林时,就顺手从降龙老和尚那儿讨来了一坛。”
湛海手端酒樽,抬头去看那琥珀色琼浆,嘴角不禁微微一抽。
什么讨来?
以这位主儿向来不吃亏的性格,多半是那降龙和尚的法号犯了他的忌讳,这才跑去狮子林中找人家的麻烦。
想归想,但这酒却是要喝的。
禅宗参佛,并非当真不能饮酒。
除了极个别戒律森严甚至可以说是苛刻的密宗一脉外,其他各宗对于以灵果酿制有益修行的素酒,多少还是能饮一些的。
诸如梧桐寺,每逢初一十五,寺内僧众都会小饮几杯以后山灵根老参酿制而成的素酒,用以增加修为。
相传佛宗三大圣地之一的‘西域狮子林’秘境中,有一株生长了一万两千载的金刚菩提树,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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