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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摇摇头,他想不通,既然姬小月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跑去樊城当那坑蒙拐骗的女飞贼。
想来,或许是兴趣使然?
又或者是平日间太无聊了,没人陪着玩,才跑去樊城里面找找刺激。
想到第一次遇见时,顶着一头枯黄头发的小姑娘那股子嚣张劲,姜小蛮不禁嘴角微微张扬,轻声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在遇见姜小蛮之前,小姑娘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称作是朋友的伙伴,平日也只有鬼婆婆陪着说说话。
鬼婆婆有时候进山采药,一来一回就是一两个月。
那时候,姬小月只能跟小毛驴灰灰在山野间兜兜圈子,捉捉鱼,捕捕知了。
小姑娘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也算得上自娱自乐了。
早些年,倒是想和城里面一些同龄孩子作朋友的,可是被嘲笑了几次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打了几场或赢或输的架后,就再也没和那些个小屁孩们打过交道了。
长大些,跟着鬼婆婆开始学习医术和修行之法。
只是小姑娘性子惫懒喜动不喜静,学了这么多年也只是把药师刚刚入门的《伤寒杂病论》背了小半本,至于姬氏祖传下来的至高传承《青囊经》,那是一个字都还没翻过。
说到修为,除了觉着好玩用得着的轻功练的不错外,也就勉勉强会一两套拳脚,刚刚好够在樊城里行走不被一般人欺负…
姜小蛮后来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这金叶子,是姬小月她娘留给她未来的嫁妆。
这些年,每当小姑娘想她娘亲了,就悄悄翻出来,一张一张轻轻数上一遍,想象着就如同紫苏陪在她身边一般。
姜小蛮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屋顶上,月光打在脸上有种凉凉的味道,他想了想,总觉着偷窥一个女孩子的秘密终归不太好。
正想着再偷偷看一眼姬小月,便是离开屋顶好好睡一觉,却看到小姑娘停下了数钱的动作。
两只手趴在桌上拄着脑袋,呆呆地看着桌上那被分成两份的金叶子,一叠薄一叠厚。
姬小月发了会儿呆,最后轻声叹了一口气,又伸出手将那叠原本就很薄不过七八张的金叶子,只留下了一张,其余全部放到了旁边那叠厚的那里。
她小心翼翼将捏在手里的那一张金叶子又放回到木盒里,盖上盖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随便从桌上抽了一本书,将桌上那厚厚一叠金叶子夹进书中铺好又合上。
忽然,那双大眼睛里就啪嗒啪嗒掉下泪来,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看着小姑娘掉眼泪,姜小蛮眼眶也不由跟着酸胀起来红红的,他趴在青瓦铺成的屋顶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声来,惊动了这丫头。
姬小月胡乱的伸出手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显然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在哭。
姜小蛮或许不知道,从来都是乐呵呵的小姑娘,这么多年满共就只哭过两次,却都是为了他。
一次是在他睡着的时候,一次醒着,就是现在。
少年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将那掀起的瓦片轻轻盖好,翻身跳下了屋顶。
他躺回到吊床上,双手靠着脑袋,嘴里叼着一片树叶盯着星空出神,觉着心里闷的发慌,不由偏过脑袋去望向姬小月的那间小草庐。
没一会儿,屋里的蜡烛也是熄灭了。
哎!
姜小蛮轻轻轻一叹,换了个舒服姿势用手当作枕头,翘起二郎腿。
看来今夜,注定是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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