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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司也不知?”
“哼,他是郑匡甫的人,所作所为一直不许北衙干涉,我如何能知晓?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梅承宗弹了弹指甲里并不存在的脏东西,挥手道:“下去吧,既然疑他假死,就继续查,我还得去找徐允那老东西,把尸体都要过来。”
顾经年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过关了,依言退了出去。
出了院落,他抬头,看到檐角上方的朗朗晴空,情绪莫名地好了一些。
他忽然明白了,那大药师背后的势力虽大,连开平司也动不得,但其所作所为,终究是不容于光天化日,只能如鬼魅夜行。
那些人既是旁门左道,要对付他也好,借助他找到缨摇也罢,终究只能在暗地里出手。
回了廨房,尤圭正坐那喝着酒、啃着鸭骨头,转头见他来了,讶道:“你不是休三天的假吗?”
“恰好遇到缉事,随她办了一桩案子,捕尉该多批我两天假。”
“吃吗?”
“好。”
顾经年坐下,尤圭看了他一会儿,道:“你有些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
“可能和我混熟了一点,没那么生疏了。”
尤圭随口说着,捧着酒杯,缩着脖子,也没个上差的样子,浑然像一个小老头,喟叹道:“我终于快要告老了,这开平司的差事啊,有时觉得黑暗得很,尽是些残害忠良、大兴冤狱之事,可有时又觉得,不说天理正义,好歹我们也保着这一方百姓的秩序,否则,都不知该乱成什么样喽……失言了啊。”
“我没听懂捕尉说什么。”
顾经年倒了杯酒喝了,呛得很。
尤圭怎么说也是八品上的武官,俸禄不低,油水又厚,没想到买的尽是些劣酒。
两人坐着喝了一会酒,有差役跑来道:“缉事过来了。”
尤圭打了个酒嗝,连忙把桌上的酒菜收了,用力搓了搓脸,坐到公案后翻着卷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还是顾经年提醒他卷宗拿反了。
不多时,裴念冷着脸走过来,淡淡道:“顾经年,随我来。”
“是。”
顾经年于是起身,跟着裴念出了侧门,沿着小巷慢慢走。
“喝酒了?”
“喝了一点。”
顾经年抬手比了半截指头,“尤捕尉当值,不敢喝,都是我喝的。”
“呵。”
裴念目光落处,少年人两颊微红,眼神有些微醺,不像平时那么淡漠,竟有几分……乖巧。
她本来就比他大三岁,只是往常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她忽略了这点。
“开平司内不得饮酒,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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