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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刹时充满血的味道,南宫钥看着那把刀逼向自己,利刃落下所带来的疼痛感是她从前无法想象到的。
她第一次感觉到恶鬼的气息,近在眼前,逼视着她的目光几近疯狂。
她看到这个不可挽回的夜晚,看到草慕雨仪的生命在这一夜如何结束,看到她身上那件浅紫色的衣服沾了血,像是刺绣上了一串暗红色的梅花。
慕雨仪现在已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连喊出声来都尤为费劲,可是琴安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那双鬼一样的眼中燃着熊熊烈火,可怕又残忍的话冷冰冰地打在她的心上。
琴安说:“你在想什么?你坏我姻缘,手里沾了我儿子的命,仗着生了一张好看的脸要我一辈子被你踩在脚下,连我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也要生生地夺走!”
她低下身子伏在慕雨仪的耳边低语:“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吗,我那四条犬是用生肉喂大的,这二日一直饿着,你猜,我买那四条犬是用来干嘛的?”
一股恶寒从南宫钥心底升起,眼看着第二刀落下来。
南宫钥不敢再逗留,将左手腕的腕扣使劲一捏,扣中暗针刺出,她生出一种寒凉之意。
自鬼魂的记忆中脱离出来再回到自己的身体,恍若已过多年的时光在这里不过就是一柱香的时间。
活人与鬼魂本就阴阳相隔,强行建起了这么一个联接,带得全身冰凉。
那是粘了阴气的缘故,慕雨仪又死了一回,在那样一段于虚无中徘徊了几十年的光阴中,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只是无人会知。
房间的门还虚开着,黑夜中一轮明月安安静静地挂在天上,一片乌云也没有,孟赢和泽弘端端正正一前一后的护着她,一切都很安宁,此时此刻在南宫钥明明白白知道这里有鬼的情况下却生出一种无端的平静。
站在后面的泽弘看到她动了动,小声道:“孟小师傅。”
惊得前面的孟赢敢紧靠近她欣赏有没有哪里与众不同。
南宫钥低声问:“那位黄夫人为什么要搬回这个老宅子?”
孟赢愣了愣:“怎么了?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泽弘轻声述说这几日他打探来的八封消息,据说黄家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镇子里的一处私宅已经变卖了。
而黄家当家的主人现在长时间在外奔波想将逆势扭转,但是人才辈出,商浪涛涛新旧更迭,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闹鬼的事也就是迁回老宅的那一日开始的,据说那个死了的仆人是黄夫人的远房亲戚,迁过来那日老家的人来看他,他便在夜里拿着黄夫人当日赏的几件首饰打算送给来此处见他的老婆,他的住房好死不死偏就安在了祖祠那边,人少位置又偏,估计那些首饰本是旧品,沾了黄夫人的气息,那鬼魂刚被激醒糊里糊涂拿他开了刀。
“另外……”
他看了孟赢一眼:“听闻我们再拿不下这个女鬼他们至多两日就要赶人了。”
孟赢还来不及说话,南宫钥使劲一拍石板地:“拿个屁!”
孟赢一惊:“怎么说话的呢,好好讲话。”
南宫钥撑着起身,脚下打了个趔趄:“讲个屁!”
孟赢眼皮跳了跳,好好看了看她:“难道这是实验失败?”
南宫钥没好气的扶住他伸过来的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让她去死,就是那个黄夫人。”
泽弘低声说:“……她是凶手?”
南宫钥偏头看他一眼,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烛火在眼中凝成一个红色的点,像是她的瞳孔本就是那样一种妖异的颜色,想起琴安最后说的话胃上一阵翻滚,捂着肚子吐了起来。
孟赢不嫌恶心地递了一杯水给她:“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他们不可能出手帮一个已经死去的鬼魂报仇,这件事本就与他们没有什么因果,但如果放任不管,下次如果黄家请到了有本事的人那个鬼魂是不是就会被彻底消灭?
“有什么办法吗?”
南宫钥将手中的茶水放下,盯着孟赢。
那眼神实在灼人,逼得他硬着头皮往下说:“要么那鬼魂放下一切重入轮回,要么就是等她报了仇怨恨全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声冷笑自一旁传来,泽弘冷冷地道:“凭什么要放下一切,明明死得那么惨还要眼睁睁看着仇人痛痛快快的占了本该她拥有的一切快快活活地过日子,请问这是个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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