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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上锦正埋头在笔记本上抄东西,他凑过去看了看,最上边一行是《垂耳兔饲养与护理》。
助理一过来,陆上锦笔尖顿了一下,立刻想把笔记本合上,转念一想又光明正大地继续抄起来。
助理在陆上锦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早就磨练出察言观色的本事,想起刚刚出去买饭的时候附近有家图书馆,于是跑出去交押金办了张卡,给陆上锦借回来一摞养兔子的书。
夏凭天过来带他弟弟换药的时候刚好撞见了,纳闷陆上锦的商业眼光是不是准备往农业上偏移了。
很快就因为夏镜天换药时候的一声惨叫给叫回了神,靠在墙边奚落:“活他妈该,小犊子。”
书把床头堆得像高三学生的书桌,陆上锦靠在知识的海洋里学习养兔。
他看书很快,半个小时就能看完一本,而且精挑细选的重点部分过目不忘。
“提摩西干草,苜蓿。”
陆上锦记下几种兔粮的名字,再去宠物兔论坛研究品牌。
之前不曾了解,垂耳兔是兔子里很娇贵的一种,胆子小,极容易受惊,怕热,怕冷,吃的东西不能过凉不能过荤。
之前给他带的饭是虾腰鲜肉馄饨,还喂了他那么多冰草莓,言逸肯定挺难受的,还忍着不敢说。
兔子喜欢被抚摸。
如果它悄悄凑过来,撅起屁股趴在面前就是在邀请抚摸,如果得不到抚摸会变得低落,时间久了就变成抑郁症。
分手之后的三年他都没怎么给过言逸关心,更别说抚摸。
小兔子说自己有皮肤饥渴症,大概想表达的是,他想被抚摸。
陆上锦看了一眼表,什么时候才能探视呢。
好久没有把香香软软的小兔子抱到怀里了,他还好吗,麻药过了劲儿以后疼不疼,一个人睡在监护室里寂不寂寞。
陆上锦想了很久,挪下病床,乘电梯到监护室门前,想隔着门看看言逸。
夏镜天坐在门边,懒懒靠着墙,抬眼问:“刚刚听说可以探视了,但不能待太久,你进去看看吗?”
陆上锦怔了一下,指尖扶上门板。
“我没进去,”
夏镜天举起缠着绷带的小臂,“我只是来换个药。”
陆上锦去确认了一遍可以探视,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言逸窝在病床里仍旧睡着,后颈的腺体上贴着纱布,干净的纱布已经不再渗血。
陆上锦小心地收敛自己信息素的气味免得刺激到言逸,坐在床边,把言逸细瘦的左手拢到手心。
ega的骨架本来就小,这些天全靠营养剂和能量剂撑着,手臂瘦得几乎只剩薄薄一层软肉,搭在掌心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他想把他抱进怀里,枕着自己的肩窝哄一哄。
陆上锦遵医嘱试探着释放一点点安抚信息素给他,观察他的表情有没有变化。
钟医生说,腺体完全损坏之后更换,之前的标记都消失了。
但陆上锦仍旧细微地控制着安抚信息素,之前他的信息素让言逸感到痛和抗拒,他不敢轻举妄动。
托在掌心的虚弱的手轻轻动了动,微微收紧了,握住了陆上锦的指尖。
他的手是凉的,陆上锦却感觉到一团温热的安慰放进了手心,顺着掌心细小的伤口淌进血流为他疗伤。
陆上锦尽力克制着靠近,言逸昏然睡着的脸映在瞳仁里,一笔一划描摹着刻到心上,再不能忘。
他想说句隆重的承诺来弥补,鼻子里忽然酸了酸,喉咙被哽住,声音哑得难听。
于是只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
“谢谢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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