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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小城蜗居 五十六 是离是过（第2页）

老妈开口，常昊也只能乖乖找把椅子坐下，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老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沉默了好久，老妈还是开口了，却不是对常昊，而是直接问老爸，“你说咋办吧？是离是过，给句痛快话！”

“离！

咋离？孩子都这么大了！”

老爸也不是一直浑，有些时候还是懂得一些大道理的。

“那你说不离咋办？就你那脾气，哪天再犯了，捏死我不跟捏死一只小鸡子一样？”

老妈这样说，显然已经伤心透了，根本不抱一点希望的。

“胡说八道！”

得，老爸这跟炮仗又点着了，瞪着眼起身就要动手，常昊赶紧上前拦在老妈前面。

等着老爸动手的，却迟迟没有落下，最终连他自己也愣住了。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爸这脾气，一辈子是改不了了。

“离吧！”

老爸走了，临走就扔下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老妈第一次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得昏天暗地的。

过去的终将过去，是终于过去了。

——

天阴沉沉的，想要下雨又始终不下。

好不容易把老妈得情绪安抚下来，回头一看，就连三舅也在中巴车里等着了，也只能狠下心来跟老妈道别。

“走吧走吧，反正一个一个都指望不上，我这是上辈子欠你们常家的了。”

老妈干脆背过身子，不愿意再看见常昊，直到他真的开门出去，才又紧接着开口道，“把你姐叫过来，有她陪着你放心去吧。”

这次是真的走了，临走的时候，只是跟谢小雨轻飘飘的打了一声招呼。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人已经上了中巴车。

车子终于开动，顺着医院得柏油小道，一直到医院大门口时，就见老爸蹲在地上，抱着头，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舍不得那是肯定的。

“不下去看看吗？”

舒筱也是实在不忍，也只能在旁边轻轻捅了一下常昊的胳膊。

“不了！”

不是他心狠，是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也不是多么恨老爸，只是有些时候太失望，次数多了也就干脆死心了。

这种情况，车上其他人也全部闭口不再说话，唯一好奇的小朵朵不停的望着常昊，又望向窗外，小脑袋瓜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说话，舒筱的一个眼神就让他彻底安静下来。

中巴车缓慢的行驶在有些坑洼的柏油马路上，车窗上终于流下一滴滴雨水，逐渐多起来，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雨滴逐渐连成线，就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嘎吱，嘎吱，幸亏雨刷器是好的，又开了雾灯，也就勉强能看清车前方不到十米的距离。

此刻的中巴车，就宛如黑暗中的一只小舟，只能拼命的挣扎着，缓慢的向着前方蠕动，至于何时能到BJ，早就不想了。

出了小城，雨也停了，顺着108国道一直向东，很快就到了常昊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那里是309水电站，大老远就能看见家门口的大戏台，还有笔直的排水渠，前面是一大片的柳树林，再前面就是眼下的这条弯曲蔓延的小河，隔着车窗，甚至都能听到哗哗流水的声音。

前面再走，就是来源了，过了来源就是HB地界。

地势也逐渐平缓，整个的一马平川，连山头都少见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