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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松点了点头:“那就请夫人与我同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吧。”
初晴走上前想要帮王松推轮椅,景颜对她摆了摆手:“我来吧。”
在外人看来,景颜和王松仿佛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却不知两人心中都藏着心事。
还未走进中堂,便已经看到里头坐了不少人。
白梨无不惊讶地小声嘀咕道:“这王家的人起的可真早啊,像是没睡似的。”
景颜心中笑道,起的能不早嘛,昨天这么一闹,应该根本没心思睡吧。
王松把她脸上微妙的变化看在眼里,不禁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弧度。
等到景颜推着王松走进中堂的时候,稍作打扮的她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打量的、嫉妒的、垂涎的、猜测的全都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
而景颜却没有给这些目光一丁点的回应,她注意到王广和没有出现在堂前,坐在上面的只有主母季氏。
媳妇茶都来不及喝,想必外头出了什么事。
景颜盯着自己的鼻尖,轻轻推着王松,接过婢女送来的茶盏,恰如其分地跪在了季氏的脚下:“儿媳给母亲敬茶。”
坐在雕花椅上的季氏穿着孔雀绿葫芦双喜纹交领锦缎小袄,乌黑油亮的云鬓中插着一直鲜艳夺目的八宝玳瑁簪,脸上很显然是精心修整过,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雍容大气。
但重重的粉黛依旧不能遮掩她眼下微微发青的一片,稍稍吊起的凤眼透着一股子疲惫,显然是一晚上没睡好。
只见季氏慈眉善目地接过景颜手里的茶盏,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喊她起来,依旧让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现在还没有开春,大方青砖凉的透骨,一个弱小的女子在地上跪这么久决计是受不住的。
王松的眉头微微皱起,很显然,季氏开始拿她撒气了。
“以后你就是我们王家的大少夫人了,一言一行,都要符合我们王家的规矩。
如若有违逆之处,一律家法处置!”
季氏心头的那团火本应该对着王松发,但没办法,王松身体残疾没法给她跪下,只能让景颜受着。
她看着貌美如花的景颜跪在地上,心里是说不出的解气,慢悠悠地喝着手里的茶,仿佛这茶能喝出个什么花来。
季桂芝高高在上的眼神在景颜的面上一寸寸地划过,想看她何时因受不住而求饶,这样她就可以换个法子说她娇气,这样的事都没法承受以后还怎么打点家业。
但一盏茶的功夫下去了,景颜就像是一尊雕塑,别说求饶了,就是动一动腿脚胳膊都不曾,脊背挺得笔直,脸上雷打不动,保留着与刚才一样明媚的微笑。
季氏不禁觉得有些无趣,喉咙里闷-哼了一声,示意她站起来。
景颜的腿早就已经麻木了,冰冷的地面几乎让她失去知觉,等到站起来的一瞬间,血液重新回到膝盖的时候,像是千万只蚂蚁一齐涌进了自己的身体,疯狂啃噬着一切,这种滋味难受至极。
但她始终咬着牙,没有一丝懈怠。
这种罪她早在地牢里已经尝过了,一味的示弱,只能让折磨你的人觉得更加有趣。
别说是冰冷的地面,就算是跪在刀尖上,她也不会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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