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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玄这话说得是面红耳赤,言语之间毫无半分恭谨之意,甚至有一股浓浓的杀气。
他原本就是因为宦官专权才远离朝堂的,对于宦官自然是巴不得杀之而后快。
即便夏腾的德行在宦官中算是好的,但卢玄总是秉持着“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太监一般坏”
的错误理念。
也是老了,执念难改。
孙珪似是预料到了卢玄这般激烈的反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先生尊重礼法,学生敬佩。
然而,若学生不去,那学生的全家性命,岂不成了那群去势之人砧板上的鱼肉?先生曾说,‘有礼于心,如无礼何?’。
礼,于那些宦官无用,故不得不无礼,想必先生也是知道的。”
卢玄闻言,不说话了。
他刚才那番言语也是在极度气愤之后说的气话,他如何不懂这番道理?何况那些太监虽然无礼,但至少他觉得夏腾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工程,达到自己一个心理上的满足。
若是不去,反而会招致杀祸。
“照你所说,你爹也从边关赶来了……事到如今,我还有何道理阻拦你?罢了,你走吧。”
孙珪见卢玄一脸落寞,脸上的表情依然冷淡,似乎并无甚影响;他朝卢玄行了一礼,潇洒离开。
孙珪走后,卢玄胸中不免多了些许灰暗气息,不由得仰天长叹。
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盯着坐在后方满脸堆笑的董胤。
董胤虽然只是笑笑,但在卢玄看来,董胤的笑是那般阴暗。
方才听见自己这些言语,也不知他心中是作何打算。
董胤见卢玄的视线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继续笑;他自然不是窃笑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想来是别有所图。
在卢玄犀利的眼神下,董胤立马站起身来,朝卢玄行礼,说道:“先生所言不过冲动之语,必是无心之举,在下以为,大长秋此举也甚是不妥。
先生不必担心学生向家父说明此事,今日事毕,学生先行告退。”
董胤慌乱地站起身来,偷偷瞟了眼坐在一旁的刘夷希,嘴巴似是微微动了动,随即朝门外走去。
而卢玄却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卢玄竟然如此厌恶董胤;这董胤的言行并无甚不当之处,甚至可以说是彬彬有礼,何必如此除毛求疵?
刘夷希见卢玄脸色不对,加之这厅堂之中只剩自己一人,心中不由得忐忑了起来,便准备趁着卢玄未加注意自己时,偷偷跑掉。
“站住!”
卢玄突然缓过神来,见“张瑜”
已经准备偷偷离开,厉声喝住了他,吓了刘夷希的包裹都掉到了地上。
刘夷希慌忙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裹,手掌微微发抖,连带着嘴巴也发抖了,看来卢玄这一喝将他吓得不轻。
看着卢玄的凌厉的眼神,刘夷希小声问道:“先生还有何指教?”
“你以为你这愚拙的易容术,瞒得住老朽?先帝当年化装成各种人流窜进市集,从未逃出过老朽的法眼……”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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