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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衣此刻得了空闲,走到闵安跟前问:“你的头痛背伤好了么?”
闵安答:“都很了。”
“牙齿呢?”
闵安又会意地露齿笑一笑,向非衣展示他那修补得齐整而雪亮的假牙,非衣撇开眼睛,不去看闵安灿然的笑容,接着问:“我离开行馆之后,你有没有讨打?”
闵安委屈道:“我一向乖巧,哪能去讨得一顿打。”
“那就是挨罚了?”
闵安担心日后受夹板气,不敢向非衣告状,就说道:“没有,大公子待我很好,将军也很好,我还跟豹子混熟了。”
非衣站在闵安座椅前背手哼了声。
闵安一直顺着眼,不可避免就要看到非衣锦袍下摆上的花粉草末印子。
他想起非衣尚洁的脾性,下意识地弯腰给他拍了拍衣摆,嘴里说道:“二公子待小雪姑娘真好,还远的地方,也要亲自去把花采到手。”
非衣立刻后退一步,淡淡道:“换成待你,我也是这样。”
闵安抬头一愣,过后才由衷说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啊,你真是个好人。”
心里想着,他若真心待我,我一定要肝脑涂地地回报。
闵安并非是不相信非衣,而是非衣以前曾向他塞进了一个念头,被他记得好好的,非衣陪他出行桃花寨时,在马车里说过:“我待你的好,以后都要偿还回来。”
尤其非衣还强调,自小到大,他的身边就挤满了求富贵的人,不拿出相应的东西来换,不能指望他平白无故待那人好。
因此闵安始终觉得,与非衣相交,必须要秉足真心,拿相应的好处来换取便利,即使不求便利,也要尽可能待非衣好,向他展现自己的一颗赤诚之心。
非衣细心看了看闵安的表情,见他似乎没有体会到话意,眼神不由得一黯。
他在分别的这半月里,不时想起闵安俏皮微笑、耍无赖的各种样子,觉得自己记挂闵安的原因应该是,他随意将闵安丢给了李培南,将闵安留在行馆里受训,势必会让闵安孤立无援,吃到一些苦头。
他的内疚与关切之情都浮现在脸上,可是闵安却看不懂,也瞒住了李培南惩罚他的事实。
这样看来,闵安与自己生分了许多。
然而非衣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又何必生起一股惆怅之情?非衣低头淀了淀心神,恬淡本性终究战胜了起伏不定的心思,使得他再次面对闵安时,又恢复了平常的处事态度——不冷不热,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闵安看到非衣背手站在一旁不说话,关切地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是在为案子担忧吗?”
非衣抬头微微一笑:“天塌下来也不会让我担忧一下。”
闵安受他感染也笑了笑:“说得也是,除了听说小雪犯病,很难见你变次脸色。”
非衣暗想,每次与我说话,他总是提及到小雪,难道是我平常表现得太过于关切了么。
或许在他心里,已经理解为,小雪是我的未婚妻……
非衣淡淡皱起眉,眼里在意什么,手上就下意识地去做了。
他捏住闵安的下巴,痛得闵安龇了龇牙,刚好显露出被补好的那一颗。
闵安含糊道:“干吗呢?”
非衣细心看了看闵安的补牙,淡然道:“补得不错。”
闵安去扒拉非衣的手,呵呵笑:“玄序的手艺当然是好的。”
“哦?”
非衣手上不由得加了点劲,“玄序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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