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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之心头一颤,他又轻轻唤了声,“国师~”
李青只是坐在那里,仿若不闻,很安静。
陈牧之伸出手,轻轻放在李青鼻下,片刻,他的身子一僵,眼泪涌出来。
……
一座山神庙里,一堆篝火稍稍照亮了角落。
梧桐盘坐在那里,用一块锦布擦着剑身。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好奇地看着她,“你把神像都拆了烧火,就不怕山神爷怪罪吗?”
“不怕。
我有剑在手,他不敢来。”
小孩儿皱起眉头,小心翼翼道,“可是,我听说这个山神是个好神,我们拆了他的神像,不太好吧?”
梧桐擦着剑的手微微一顿,小孩赶忙缩起脑袋,吐了吐舌头。
梧桐道,“是我拆的,与你无关。”
小孩儿涨红了脸,仿佛突然有了勇气,大声道,“你是我师父,你拆的就是我拆的,大不了等我以后有了钱,给山神爷再立一座金身就是了!”
梧桐正要说话,夜幕中忽然有流星划过,她的心莫名一疼,一滴泪不知不觉掉下来,落在锋利明亮的剑刃上,溅射开来。
“师父,你怎么了?”
梧桐摇摇头,站起身,冲着神台施了一礼,开口道,“行路人途径此地,扰了尊神清静,且把此物留下,充作赔礼吧。”
话音落下,她身形变化,一只精卫鸟抓住小孩儿的衣领,飞上高空。
“师父,我们要去哪儿?”
“去见你师祖!”
山神庙的神台上,一把剑鞘安静地躺在那里,有神人隐隐显化出来,朝着远去的两人遥遥施礼。
……
柳林坡,小白狐看着天上的月亮,靠在大杨树的枝干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嘴里嘟囔着,“木头,你说道士为什么还不回来?”
大杨树伸展着树枝,闷闷的声音回了一句,“不知道。”
小白狐在枝干上打着滚儿,絮叨着,“啊,好无聊啊,木头,我快无聊死了……”
木头没有说话。
小白狐也习惯了自言自语,“我跟你说,无聊真的会死人的啊……”
“你看到了吗?”
木头忽然开口打断了小白狐的呓语。
“看到什么?”
木头没有回答,他默默伸出枝条把上方的天空遮挡起来。
先生死了。
他想着,忽然有些难过起来,就像小白狐当年说要去万里之外时的那种感觉。
原来,人类一旦头发变白,脸上生出了皱纹,就代表着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他想起先生的那头白发,忽然间明白了先生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小白狐很快乐,就让她一直快乐下去吧。
无论是人,还是妖,总要有希望,不是吗?
那就让她一直等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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