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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们不用这玩意儿,以前是直接用刀砍的,但是有人水平不行,砍好几刀人还没死,最重要的是比较浪费时间,后来他们就引进了这个东西,还是梁诚提的建议。”
“你们不是有枪吗?”
余泽听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咬着牙说。
“子弹怎么能浪费在要死的人身上。”
赵修平不假思索地说,“更何况,那么人性。”
名字点完了。
接下来……
余泽用力握住栏杆的手越来越紧,紧到连肩膀都开始轻微地颤抖,因为近在咫尺的屠杀,之前的回忆又一次缠绕住他——
在wata,没有人性,没有仁慈,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笼子里的人互相搏杀,而后去残害弱者,什么法律、道德、正义——这段时间以来,余泽简直恨透了这种压抑的生活制度。
而最令他不解的是,赵修平是一层出身,但是当他能够在wata只手遮天的时候,竟然也遵循着那个所谓“乔伊斯先生”
定下的规则,而且能在能够离开的时候,居然还回来?!
这让余泽完全无法理解,这里的人生活得似乎完全没有理由,只是为了互相争斗而存在,现在,他们又要为了一己私利,活生生屠杀几十个人!
余泽向来自认没有多善良,但是当第一个人被砍头的时候,血流足足喷了两米多高,他还是忍不住出离愤怒。
他想找一个人,想杀了他,他想杀了零九,抽筋扒皮,他要砸开他的脑袋,让他永远永远都不能开口说话——
但是余泽又知道,他要打败零九,简直就像是蚂蚁发誓要杀死大象般愚蠢。
他实在是太弱了,弱到灵魂几乎想要冲出*,撕裂这无力的囹圄。
“害怕就捂上眼睛。”
赵修平说。
余泽充血的眼睛却死死地盯住铡刀的位置,人头滚了一地,血流混成小溪:“太傻了。”
他要记住今天的一切,他必须以此才能按耐住他灵魂深处叫嚣着的,要杀人的*,否则他会疯。
“害怕就不要看。”
眼前猝不及防地一片黑暗,余泽感到有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而后撞进谁的怀里。
几乎就在刹那之间,仿佛一团怒火骤然被冷水浇熄。
余泽突然间冷静下来,发觉呼吸间都带着男人身上的味道,粗粝的布料和带着枪茧的手掌。
他的世界此时一无所有,然而却像是回到了似乎还未出生的蒙昧时期,现实的嘈杂飞速离他远去,他苦苦求索了二十年的安宁却在突然间到来。
余泽像是在沙漠中孤独跋涉了多年旅人,在抵达之时简直想要放声大哭。
“不要去找零九,做你自己的事。”
赵修平在黑暗中说。
他一只手搂着余泽,另一只手放在前方的栏杆上,俯视着脚下的一切,神色万分平静,看不到一丝一毫情绪流露。
“哎,这是怎么了?”
有人凑过来赔笑问。
“小孩儿胆小。”
赵修平随意勾起嘴角来笑了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余泽身上。
听那人又走了,余泽一直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放到男人背上,终于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分担了过去,额头抵在他肩上。
灵魂回归原位,然而余泽集中心智竭力去想,甚至都想不起刚刚还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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