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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真靠一起,项景昭才觉出压力,不由皱眉:“你咋这么高?我看你都得仰着脑袋!”
云起跟钱枫比自然不高,只是他瘦弱得很,看着更矮些。
没想到走到跟前竟这么高。
云起闻言蹲下身来,问:“你看这样如何?”
一蹲一站,两人倒堪堪能平视了,项景昭满意地点点头,还十分老成地伸手摸了摸云起的发顶,笑着说:“你还挺听话。”
云起便抿着嘴笑了,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项景昭不由看呆了,半晌才咋舌:“云起,你笑起来真好看。”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云起,你的笑,怎么这么让人想依靠。
……
云起又笑,却不搭腔,站直了身子低头问他:“少爷要我压腿?怎么压?”
“唔”
项景昭左右看了看,冲他摆摆手,“……你先待我坐下。”
项景昭寻了自己平常练功的地方,那里铺了条毯子,人坐在上面也不会着凉。
他坐下,腿叉到最大,身子往前趴去,待自己趴到极限,才叫云起压他的背。
两人边动边说着话。
“你在这可住的惯?”
云起淡淡一笑:“没什么住不惯的,我不挑这些。”
项景昭知道他当红角儿的时候身边是有伺候的人的,现在却跟下人挤在一处,恐怕真的会不习惯,心里便难受起来,踌躇一下,试探地问:“要不我给你配个打杂的吧!
你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平日洗漱打水怕都干不来。”
云起的手微微一顿,复又恢复了力道,语气里满是不在乎:“总要习惯不是?况我如今这身份,哪配要什么打杂的,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
项景昭听到这话心里一难受,挣扎着坐起扭头看他:“你怎么这么想……”
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
这原不是他本意,他最开始就没想把云起当大少爷一般地伺候,他欠他一个卖身契,他欠他十两银子,这便是他们两人的关系枢纽了,可是怎么跟这人一说话,他就忍不住得心软呢!
可是一想起寺庙外初见他的情景,淡笑着坐在竹辇上,身处红尘却不看红尘的样子,本就不该做这些沾满风尘俗物的事啊。
项景昭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了,不见他时满心的理智,见了他反而什么都丢了,做事差点就没了章法。
到底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项景昭叹了口气,起身活动了下腰背,就去扎马步了。
云起看他没接着说下去,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又很快归于平静。
他很快又找到了话题:“前几日看到少爷寻了项家作坊王师傅过来?”
项景昭憋着气扎着马步,抽空回他:“恩,怎么?他是你亲戚?”
按说云起是卖了身子进戏园子的,该没有亲戚才对。
果然他摇了摇头,笑着说:“只是以前因图纸的事接触过几回,觉得他人不错,很是实在,便交往得勤快了一些。
前几日他进府,知道我住在这,特意来寻我,给了好些用度……”
项景昭点点头,那个王师傅他有些印象,老老实实一个人,图纸做得极为工整细心,标尺也标的准确,他用得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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