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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眼神清明,眉目慈祥,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许是极少操心的缘故,并不见多少白发,瞥见谢景宸牵着苏锦进屋,慈祥的眸底流露一抹威严,很快又恢复如初。
苏锦只来得及打量老夫人,那边有说话声传来,“丫鬟说瞧见宸儿抱着大少奶奶来栖鹤堂,我说什么也不肯信,这会儿瞧见他们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模样,是真信了,大嫂该放心,国公爷和大哥回京,不会埋怨你擅作主张给宸儿娶了个女土匪做嫡妻。”
从她坐的位置,苏锦猜她应该是镇国公府三太太,再听她的话,尤其是把女土匪三个字咬的格外清晰,不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她的机会,可判断不是个好相与的,要敬而远之。
南漳郡主坐在老夫人右下手,脸上带着笑,温和道,“就是听说冲喜管用,我这才进宫求皇上赐婚,即便失败了,国公爷和老爷怪罪,我也无愧于心。”
“大嫂对宸儿的关心,我们都看在眼里,”
三太太笑道。
二太太坐在南漳郡主对面,上下扫视苏锦,惊艳道,“大少奶奶生了一副好相貌,便是京都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也没几个比的过的。”
苏锦被夸的脸微红。
结果人家话锋一转,笑道,“要说咱们镇国公府和你们飞虎寨还真是有缘,这一回,要不是漠北出了乱子,国公爷赶着去平乱,就带兵去踏平你们飞虎寨了,大概国公爷做梦也没想到,他没来得及去剿灭的山匪摇身一变成了他孙媳妇。”
苏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猿粪就是这么奇妙,妙不可言,妙的她想揍人。
苏锦没接话,二太太又望着谢景宸道,“还没敬老夫人,怎么能先去祠堂敬你娘?”
南漳郡主脸色阴沉了几分。
谢景宸看向二太太,淡漠道,“敬的是谢家列祖列宗,要不是祖宗们庇佑,我只怕真没命了,这几日昏睡不醒,梦到他们了,在梦里叮嘱我善待新娶进门的大少奶奶,我带她来敬茶,你们都不在,便带她先去祠堂敬茶,祖宗在上。”
苏锦惊呆。
她身边站的这男人,不只是容貌妖孽,还智近乎妖啊。
被当街抢了,颜面尽失,对她和颜悦色,在旁人看来就是脑子有病,而且是病的不清,可要谢家列祖列宗认可她,叮嘱他善待她,他听祖宗们的话,那是孝顺有加,谁敢有微词?谁还敢指责谢家列祖列宗们瞎了眼吗?
把祖宗们摆出来,不止谢景宸要好好待她,这一屋子人都得听话。
二老爷和三老爷互望一眼,眉头齐齐一皱,对谢景宸的话将信将疑,但又没法质疑,不是祖宗庇佑,一个被太医们交代准备后事的人,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和他们说话?
但要说祖宗们认可了这个女土匪,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
“先敬茶吧,”
老夫人发话道。
丫鬟拿了两蒲团来,摆在老夫人跟前。
苏锦和谢景宸一起跪下,丫鬟端了茶来,苏锦伸手去端,只是刚端起来,指尖一烫,烫的她下意识的松了手。
哐当一声,茶盏摔在地上,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紧接着,就是讥笑声传来,“都说山匪不懂规矩,难道连端茶都不会?”
指尖都烫麻了,苏锦心口堵着一团火,居然用这么低劣的手段算计她,太看不起人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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