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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将纸放下,手指着禾字问道。
沈文昶看着纸老半天,抬头一脸懵的问道:“这是我写的?”
沈夫人直起身来,此刻她也觉得自己似乎在梦里:“是你写的。”
“我可以写这般好看的字吗?”
沈文昶十分怀疑,拿起丢在桌子上毛笔,重新蘸了墨汁,提笔去写,结果写了两笔墨汁晕开便瞧不见笔画,只见一团黑在那里。
沈文昶撇了撇嘴,偷偷用左手盖住,右手却怎么也不肯继续动笔。
沈夫人云里雾里,抬头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她这不是在梦里吧,那个陈字到底儿是怎么回事?她再回头看时,便见继子偷偷拿纸揉成团,丢在了地上。
按下心头疑惑,沈夫人劝道:“第一次写字是这样的,没关系的,我当时写字也是如此,今儿你肯静下心来认字已是难得,我很高兴,明天一早让厨娘给你做狮子头,如何?”
沈文昶见这女人没有嘲笑自己,难得产生一丁点好感起来。
“时辰不早了,你去洗洗睡下,明天可是要起早。”
沈夫人说罢未做停留,轻移莲步走了。
沈文昶坐在椅子上,不知想什么。
半晌才起身拿着灯盏去院子的水缸里舀水。
刚洗了一把脸,想起了前面长廊外面的花圃,低头沉吟片刻站了起来,去屋里点了灯笼又拿了铲子往前面去。
前院,花圃里,沈文昶蹲在空地处,灯笼被她插在长廊上面,灯光下她小心翼翼地去扶白日被自己踩了一脚的菊花茎。
无奈扶起又倒下,沈文昶无奈解下她系香囊用的蓝缎子将花茎缠了好几圈,末了绑在另一株花茎上,这才勉强维持不倒。
沈文昶起身拍了拍手,拿起小锄头跳到长廊凳背上,取了灯笼十分欢快地回去了。
这一幕恰好落在沈夫人和奶娘眼中,沈夫人站在聚宝盆阴影处,良久带着奶娘走到花圃前。
“夫人,少爷长大了。”
奶娘提着灯笼感慨道。
“一夜之间怎么会长大呢,不过这的确是个好的开始。”
沈夫人瞧着花圃里被绑的不成样子的菊花,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几分可爱。
“回吧。”
沈夫人转了身。
奶娘瞧了眼手里的幼苗,追上夫人问道:“夫人,少爷那样好似掩耳盗铃一般,花虽强勉算立起来了,可到底损了茎活不了,夫人如此爱花,还是把这幼苗换上吧。”
“不用,那样挺好。”
沈夫人走在前面。
奶娘闻言顿了顿,回头瞧了眼月光下那被绑的很丑的花,到底哪里很好?
“哎呦,疼死了,沈文昶,你个莽夫,你就不会轻一些!”
许进文摸着自己的手,拿眼瞄着沈文昶道:“行啊,满仓,书院没白上啊,都会吟诵诗了,这真的是了不得。”
“吟诗?胡扯什么?我字都不认得几个,会吟哪门子诗,中风了啊你!”
沈文昶自己也颇为无奈,实在是她提笔头就痛,拿书吧眼就疼,不是她不想念书,可他爹偏偏就不相信她,后来她也觉得不念书没啥,他爹该打打,她该玩玩。
“不是啊,满仓,我们三个都听得你吟了一句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
唐鸿飞很是震惊,他只知满仓弓箭和□□拿手,至于诗词那就不要提了,满仓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怎么会吟诗?
“鼻,鼻什么?搞甚,听都没听说过,我怎么会吟,都说是铁兄弟呢,这会子倒一起埋汰我了?”
沈文昶怎么也不肯相信,毕竟她确实听都没听说过。
三人面面相觑,祝富贵打了圆场:“满仓,兄弟们可能听错了,这里人这么多,指不定是谁说的呢!
再说了,咱们四个谁埋汰谁啊,都差不离。”
许进文闻言连忙跳开一步,道:“谁跟你们差不离啊,我的书法那叫一个飘逸,我啊,可是那辨别字画的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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