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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士兵犹疑不定,但是没人再敢踏出一步。
外围的骑兵不明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提缰催促马匹前进,无形又使得包围的圈子挤紧了几分。
门墙上的非衣看得仔细,拈弓就射,一箭洞穿骑兵咽喉。
一*的骚乱像水潮一般传向了远处,终于将门前的情势都转达到了各队队长耳中。
士兵们失了领头将领,在夜色里放低了武器,与门前一上一下的世子府人马沉默对峙。
直到子时一刻,县衙里的各方争斗局势都有些紧张,遗留在二院角落处的闵安也不例外。
尽管他在心底也乞求过来个人救他吧,无论是谁,今后一定要肝脑涂地回报,可是当重犯将黑僵僵的大手摸向他时,他的神智突然清醒了起来。
遇见了难处,人还是只能靠自己。
这是闵安唯一的想法,解决困境之前,他必须吐对方一脸血。
所以他准确无误地喷了一嘴血到捏住他下巴的重犯脸上,并且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多摸几下我的嘴巴,我就能把病气过渡给你了。”
重犯看出了闵安的异样,惊吓得甩下了手。
闵安额头冒出一片密汗,脸上发热发红,嘴角滚落血沫和黑涎子,淌在他的衣领上,浸湿了脖颈。
那些水渍使得先前榉树皮敷出的伤口更显得溃败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
闵安一直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咳:“地上那个老先生……是你们弄死的吧……不晓得他身上有瘟疫吗……现在传给了我……难受死我了……”
柳二在一旁观察着闵安的脸色,大叫:“各位大哥别信他的话,他这人一肚子坏水!”
闵安转头看着柳二,踉跄着倒向他的身子,朝他猛咳:“不信我的话,你避个什么。”
柳二连忙躲到一旁。
梁上君蹲□查看惨无人色的王怀礼,王怀礼被囚犯们折磨了一天,此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对外界动静没有一点反应。
梁上君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惊叫道:“王大人好像也染上了瘟疫!”
闵安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抓身边的囚犯,囚犯们纷纷躲避。
他的手腕和脖子露在了衣外,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几处黑青色的溃败伤口,和树底毫无人气的王怀礼的模样一样。
此时,囚犯们哪有不信瘟疫这种传言的,都挤着朝院子外跑。
闵安踉跄倒向地上李非格尸身那边,刚要抓住李非格的腰带想将他缚在自己身上,将他完整带出去,突然,远处山林后传来一阵喧闹,原来是李培南调派来的亲信军队终于赶到了。
眼看火把像是游龙一样越来越近,马蹄声潮震天,清泉两千守军的副将被迫做出反应。
他在士兵的掩护下朝李培南呼喝道:“两位公子一直阻隔我们救出王大人,又调派其他人马来围堵我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明早邸报传进皇宫里去,王爷脸上也不好看吧?”
李培南沉声道:“就凭你小小的一名副官,进去能镇住场面?”
副将回头观望一下,咬咬牙说:“大家先退吧。”
他在军营里求得营生,并非是不懂楚州典法,只要囚犯不逃出牢狱,他就没有借口杀他们。
若是冒然带兵进去杀掉囚犯,这主要罪责还在他身上。
反过来,他要想赚杀囚犯几条命,只能等他们逃出来才行。
副将想通道理后就退了,指挥着牢狱大门外的两千守军徐徐退向县衙八字墙外。
李培南带着侍卫队走回二院外的栅栏处,听从一直候守的主簿的通告,才知道王怀礼已经快断气了。
主簿转述王怀礼身体状况时声泪俱下,跪求李培南格外开恩救他的长官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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