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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巧若拙,左州显卓。
外界流传的这句话是说左州隐藏了许多人物,平时喜欢装傻充愣,不到特殊时候不会显露他们的才干。
如今,闵安到任一月有余,所遇难事不计其数,最紧要的一处就是司衙缺银子。
她快把户籍黄册翻烂了,也没找到合适人选去募捐,因为战乱频发,大户们逃的逃,穷的穷,实在没有多余银两来孝敬她了。
她在忙得焦头乱额时,猛然记起了这句话。
她不信偌大的左州没有兜底的人物。
她不要才干,只要财富。
一大早,左州军营接到司衙里的传令,派出一队兵士随闵安外出公干。
领头的是一名青年公子,穿着黑色底衣束着银白软甲,走起路来气宇轩昂,闵安一见到他,就在车旁抬袖遥遥行了个礼,唤道:“有劳左将军了。”
左轻权连忙屈膝行军礼,低头道:“大人如此称呼小人,折煞小人了。”
简短寒暄两句后,闵安上了马车,左轻权亲自执鞭驾车,两人依礼行事,并未表现得有多热络。
一是避嫌,二是小心行得万年船,尤其是在这局势动荡不定的左州地头上。
闵安坐在车厢里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敲打着手里的竹杠。
车外左轻权问:“大人今天去哪里?为何带了一支竹杠?”
闵安笑道:“左将军有所不知,有道是,竹杠一响,黄金万两。
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又不会自己响,自然是要我去敲一敲的。”
左轻权从军营来,知道司衙急需拿出缮银修屋舍,多少能听懂闵安的言下之意。
“大人想找谁?”
闵安将竹杠敲得一阵响:“左州与白木州夹界处有座白木山,白木山盛产凝脂梨花蜜,蜜庄前住着一户人家,看似不起眼,其实统领着方圆三十里的生意。
户主是一年前搬来左州的,落籍生根,迅速发迹,他在一年里的运势之大,敛财手腕之强,超乎我想象。”
“大人可否告知,这名户主究竟是何来历?”
“黄册上表记为温乡绅,其余情况一概不写——待我们去瞧瞧,这藏得深的温绅是何方人士。”
一队人护着马车沿着幽静林道前进。
此时已是初冬,万物不耐寒霜,纷纷凋零,唯独白木山前绿树俨然,随风送出一阵阵花香。
队伍朝里走去,一道榆木门楼立在篱笆前,正对着三间残破的草屋。
从外观来看,决计不像是富裕人家。
闵安将车马安置好,带着一队人进了草屋。
屋徒四壁,檩梁漏风,无主家仆从露面接待。
她站了一会儿,笑道:“风里有花蜜香,还有女子喧闹声。”
她招了招手,心奇不已的兵士们随她悄悄走出后门,踏上了石子路。
又绕了一盏茶时间,闵安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山包前停下了脚步。
山前有木门,门后别有洞天。
她带人一路闯进去,正逢着黄册上的温乡绅左拥右抱,坐在一众美人怀里,与她们喝酒*。
闵安将竹杠倒立起来,放在地上,细细打量着此处。
这间石穴算是温家别宅,布置得富丽堂皇,别的不说,光看石壁上团团悬挂的夜明珠,就知道温乡绅的家底有多厚了。
夜明珠发出柔和光彩,被穹窿顶上一大块琉璃石反射下来,将四处照得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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