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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允之接过,拿杯盖轻轻荡着茶沫,心有所感道:“你兄长在外为官,数年难得一见。
幸而,还有你在身边聊慰老怀……”
“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康惜月不解地问道。
康允之一时不语,许久才道:“那厮可能真就一举过省了。”
巧云一听便去看二娘子反应,只见她正添饭,乍听喜讯手中饭勺一抖掉出不少米粒,察觉到自己在看她后,赶紧低了头,只是嘴角那抹笑意却怎么也褪不去。
但忽又蹙起眉来问道:“爹为何说可能?”
“我在朝报上看到淮西类试放榜有他的姓名,也是锁厅应试,但那厮入县学也不过才一年有余,按说应该还不到火候。”
康允之接过饭碗道。
“那,爹修书一封去问不就行了?”
“怎么问?他爹回信说料想榜上无名,又没有只言片语提及婚事。
我康允之再不济也是穿紫袍挎金带,难道还低声下气去求他不成?”
这话听得康惜月心头不安,只因李昂要赴省,所以双方长辈当初只是口头上定下了这门亲,并没有经过任何实质上的礼仪。
现在,他父亲不提婚事,我父亲又不愿纡尊降贵,难道就这么一直拖下去?
康允之虽吃着饭,但一直留意女儿,见她面上阴晴不定,心头暗叹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但父母爱子女,必为其计深远,且不管那亲家翁,万事看在佳婿难得的份上,再修书一封,觍颜去问就是。
虽有了主意,但嘴上却道:“你原先也是极有傲气的,怎现在倒不矜持了?”
康惜月心里担忧不便明说,只能强笑道:“婚姻大事但凭父母作主,女儿也是眼见父亲对他青睐有加,着力抬举,这才……”
巧云瞪着一双大眼在旁察颜观色,知她言不由衷,便故作姿态一声叹。
“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康允之果然问了起来。
“相公莫怪,婢子只是想着人说易求无价宝,难得进士郎。
李官人若真高中了,到时往扬州一去,万一家有待嫁的达官贵人动了心思可怎么好?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及第之后抛妻弃子,改换门庭的人也不是没有,更何况李官人与二娘的婚事还只是空口无凭?”
康允之一听就火了:“他敢!
到时我……”
说到这里,突然冷笑起来“若果真如此,也由得他去!
就凭我儿这般才貌,还怕挑不到进士郎?”
巧云心说挑个进士容易,可要找个合你女儿心意的却千难万难。
正想劝他时,康惜月自己终于开口了:“爹,他能危难之时挺身而出,自该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断不会如此不堪。
只是他父亲……”
话没说完,听得外头脚步声响,侧首一看来的是老管事何三伯。
只见他面带喜色,步伐轻快,一进来就喊道:“相公,说出来都叫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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