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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玉性情正直,不喜奸佞,从不冤枉好人,也绝不放过任何罪人。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庄丞相不承认,庄怀菁愿放下身份,四处求人。
庄丞相那些弟子赤胆,但依旧不够,证据明晃晃摆在面上。
他入狱以来有两月多,庄怀菁没见过人,自然也不知那些在大理寺的证据是不是真的。
即便是从庄家搜出来,也不一定代表没别人的手脚。
来人慢慢走近,气宇轩昂,精致玉冠束发,站在指路亭前边。
她低垂眸眼,上前行礼,恭敬道:“恭请太子金安,臣女私自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程启玉长身正立,站在不远处,抬眸静静看她,带刀侍卫围在周边。
青石板地冰凉坚硬,庄怀菁行礼之后,没吵没闹,面色安静。
云鬟垂长发,脖颈纤细白皙,淡青襦裙色正。
他慢慢收回了视线,走进亭子。
“你信中说孤若赴约,以后便不会再来找孤。”
程启玉手臂搭在石桌上,正襟危坐,“庄丞相一事证据确凿,望你勿要纠缠不清。”
他声音清悦,仿若有磁性,正经自持又坚韧有力,同庄怀菁相识的一位不在世的故人很相像,初相见时,她还差点认错了人。
“父亲乃股肱之臣,”
她跪在地上,背影纤细,“殿下所说的证据,臣女只觉是外人的陷害。
父亲谨慎入微,嘉朝皆知,几封信件伪造容易,心腹也可以拿钱收买,就如同上次所做,字迹相同,臣女也可做到。”
庄丞相教过她习字,她学得好,又有旁人教,仿字时能以假乱真。
程启玉没说话。
“知道殿下不想听,臣女也不多言,”
庄怀菁垂眸,心知他不信这些,“陛下曾下圣旨,外人不得入内看望,但要是生了重病,派大夫进去并不为过。”
程启玉盯着她单薄衣物下的膝盖,指尖轻敲桌面,微沉眸眼,道:“狱中有大夫。”
“那些都只会些表面功夫,”
庄怀菁身子吹了半天的凉风,膝盖隐隐作痛,她咳了两声,又说道,“若真出了事,耽误了案审,谁也担不起责任。”
大理寺关压的罪人大多犯了重罪,便是有人得病,大夫也绝不会医好他们,只会吊着性命,让人求死不得。
这种事情她听得太多。
程启玉的修长手指整绣金线袖口,心里不知道在想些是什么。
庄怀菁感受到他视线的打量,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却莫名令她心中紧张,只得硬着头皮再道:“臣女所言,皆为肺腑所出,不敢有半分欺骗。”
他一言不发,片刻后才淡声道:“起来吧,庄小姐若是跪坏了身子,孤担待不起。”
带刀侍卫守在四周,庄怀菁的丫鬟和小厮在远处。
地上长着不知名的花草,暖黄的夕阳慢慢落下,天色昏暗起来。
庄怀菁的手攥紧襦裙,深呼口气后,又慢慢放开。
太子这句担待不起,是因为年迈多病的太皇太后。
她回道:“殿下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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