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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酒坊,现在根本不是好地方!
不只是酒窖里头关着的那些治疯病的人,酒坊不让他们出来——就连先前放出来的那些治过疯病的,最近据说也开始死了、疯了好些个了……
已经有人上酒坊闹事去了!”
周三吉满面懊悔与担忧,“这可怎么办啊,他这是自己往火坑里头跳哇……”
杨瑞转回头看着周三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阿常都说了,他晚上会回来吃饭的,不用太担心,我看他就没有事情。”
“我看你早都疯球了!”
周三吉瞪了杨瑞一眼,“他也是个癫子!
你们一个杨疯子,一个周癫子,互相肯定越看越对眼!”
“周癫子……”
杨瑞重复着周三吉对孙儿的称呼,忽然笑了起来。
他抬目看向院门口的方向,彼处已不见了周昌的身影。
杨瑞喃喃低语:“我看你这个孙子,可是一点都不癫啊,以后说不定能成些大事。
虎豹之驹,虽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气;
鸿鹄之毂,羽翼未全而有四海之心……”
……
周昌随朱贵一行人来到酒坊后院的时候,后院里除了那些干活的伙计之前,便只有稀稀拉拉三四人站在角落里,等着进窖治疯病。
他们神色不安,显然也听到了一些酒坊的不好传闻。
窖池管事钱朝东也懒得安慰这些人,毕竟他们都被送到了这儿,既然来了,再想走却是没门。
钱朝东怀里抱着他宠爱的那只小白狗‘白儿’,正将一条条鲜血淋漓的嫩肉,投喂给那条白狗。
‘白儿’吃得酣畅淋漓,满嘴血腥。
“呜……”
拇指上的骨扳指里,传出几头獒赞本示警的呜咽声。
周昌而今终于与这些獒赞本有了些许默契,他听懂了它们的叫声,深深地看了钱朝东怀里的小白狗一眼——这只小白狗,必定有些怪异。
说不定会变成诡类。
不过变成诡类,先死的也是钱朝东,关他甚么事情?
是以周昌也只是看了那白狗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然而椅子上的钱朝东,见得朱贵带来的周昌,却是目光大亮。
“钱管事……”
朱贵凑到了钱朝东跟前,他神色紧张,斟酌着言语,思考着怎么将自己未能带回石蛋子这件事,委婉地讲出来。
未想到钱朝东将怀里的‘白儿’交给他抱着,沾着血迹的手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钱朝东从椅子上站起身,笑道:“朱管事,你做得好啊!
东家那边会给你记功的!”
听其言,朱贵更摸不着头脑,以为钱朝东是在说反话,他抱着白狗,哆嗦着肩膀,道:“钱管事,我事儿办得不好,没能把那个石蛋子也一并带过来……
您要罚就罚……”
“哈哈,能把这个人带过来就行了!
石蛋子不重要!”
钱朝东笑着安慰了朱贵两句。
朱贵壮着胆子抬起头,见钱朝东面上表情不似作伪,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讪讪地笑了起来。
钱朝东这时又看了后头的周昌一眼,他并未与周昌言语甚么,只是与要下窖的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跟上,转而令朱贵把自己的‘白儿’送回家中安置好,即迈步走开。
周昌等一众要下窖治病的人,被打手伙计们推搡着,跟上钱朝东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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