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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了蹭,似乎没有蹭到一个温暖的身子,又颇为不满地蹙眉把被子卷得更紧一些,继续酣睡起来。
趁他在眼前酣睡,谢珩又不自觉盯着他的睡颜端详一会,相比起蛀虫百生的渝州,互相倾轧勾心斗角的世家,连占山为王的悍匪看上去都面目可亲了不少。
若是时间还够,真应该徐徐教化引导,未必不能成朝廷之大才。
可惜马上就要冬至,除夕也近在眼前了。
倾身握住她的手腕(一更……
沈青发现,给谢十三抢了这么一把好琴回来,他好像还是每天心事重重的样子,明明闷闷不乐,但又不肯拂琴消愁。
她还就不信了,这天下第一名琴弹出来的琴音,她非听不可!
趁着谢珩去给萧瑞讲学的时候,她也从头到脚好好给自己洗了个干净,又去岳瑛那里拿了几根熏香在房中点上。
真是不懂,这些公子哥弹个琴竟然有这么多破毛病,还是银钱太多每天闲得慌的缘故。
正经干活谋生的人家,要有这个雅兴,非得饿死不可。
她一面腹诽,一面又还是轻手轻脚将装着乌尾的沉香木匣放置在窗边,对着窗外千山暮雪的景致拂琴,那应该畅快。
好不容易捱到谢珩回来,她欢快得张开双臂几乎扑了上去:“快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她一扑过来,带动一阵皂荚味的香风,整个人清透爽朗,额前丝丝碎发还是桀骜又张扬。
“……沐浴了?”
闻惯了各种各样典雅名贵的香料,谢珩对这样最简单自然的皂荚香反而更习惯,她靠过来的时候,他不自觉加深了呼吸。
沈青扬了扬双臂,郑重地告知他:“不仅仅是沐浴,我今天光是皂荚就洗了三遍,够虔诚了吧!”
谢珩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抬眼看到她身后的桌上也多了一只金兽香炉,正袅袅升烟。
“今日时辰尚早,你总该弹一支曲子试试看了吧?”
“……好。”
谢珩终于没理由再推脱。
谢十三果然还是会看眼色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沈青迫不及待侧身让开,又殷勤地搬了一只木椅放在窗前,看着谢珩拂衣坐下,定身,凝神,抬手,拂弦。
她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他指尖如玉,在琴弦间从容流转,声声曲调从指下流淌而出,萦绕在残旧的屋梁与窗棂,最后与窗外苍山暮雪融为一体。
她愣愣看着那抹白衣俊逸,无论陋室还是雪山,都沦为他的
陪衬,直到耳畔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她依然觉得周身被仙乐缠绕,不绝于耳。
“弹完了。”
谢珩出声提醒。
她尤自喃喃:“这……什么曲子啊?”
“只是洛京流传的一曲小调,洛京中几乎人人都会。”
沈青顿时眼睛都亮了:“那你教我弹吧!”
“……啊?”
谢珩本以为,他无非就是会让自己多弹几曲,再多也不过是每天给他弹,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要自己学。
“不是人人都会的曲子吗?那我也要学着弹一个!”
沈青拉着他的袖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很是清亮,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也行云流水潇洒拂琴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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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还抬起自己早取了绷带的手腕:“放心,我手上的伤都好全了,没问题的!”
……这是手上的伤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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