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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改观。
先前的确偏见太深,失了公允看待。
沈青偏过头,正好看到他半垂着眸子的侧颜,这人吧,平日里就算会暂时妥协,他身上总有一根傲骨撑着。
这会儿,尤其是他身上还带了些许迷离酒意,她从未见过他这样松散柔和的样子,当真是玉山倾颓,见之生怜。
沈青怅然道:“这次你可看清楚了,盗贼本王臣啊。
不仅是像左思禄这样的人,还有那个杀了庾闻小孙女的刀疤脸,你记不记得?”
那张无辜被杀的稚嫩小脸立刻浮现眼前,谢珩声音一紧:“嗯?”
“那个刀疤脸啊,落草为寇前,他家田地就是被庾闻占了,家里人反抗时,被庾闻的手下给活活打死了,他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是被官兵扔在地上生生给踩死的。
他逃脱了出来,混成孟渊的左膀右臂,当然我倒不是赞同他的做法,只能说这也是庾闻自己种下的因果了。”
身边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她快要睡着了,才听见谢十三轻声回应她:“你不是连鸳鸯两字都不会写吗?竟然能脱口背出‘盗贼本王臣’这样的句子来?”
本以为他又要搬出什么朝廷自有律法的大道理来压她,没想到竟然在打趣她?
她也想起谢十三初上莽山时,她向他请教“鸳鸯”
二字逗弄他的事情。
他这会儿拿这个来打趣,看来是真不生气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你以为啊,我好歹也是一寨之主,每天要操心很多事情的!
总还是要读几句书懂些道理吧。”
她说起话来,从侧面看上去,腮边一鼓一鼓的。
谢珩心想,看来冷战的这些日子,这人倒是大吃大喝一顿没落下,连下颌都圆润了一些。
再联想到自己却独自锁在房中水米不进,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沈青狐疑地望向他微扬的唇畔:“我还以为你会伤心欲绝呢,怎么感觉你今晚心情格外好的样子?还是说你喝多了就会比较兴奋?”
“不是,只是觉得庆幸,看到了这些。”
谢珩矢口否认。
沈青大咧咧接过他的话:“你该庆幸你遇到了我!
不然你就跟你那个族兄一样,一直在坐井观天,永远都在做一些徒劳无用的事情,然后把自己弄得越来越偏执,最后走到穷途末路中去。”
谢珩这次虚心求教起来:“你说的徒劳无用是指些什么?”
反正无事,沈青便也闲闲与他道来:“你看谢珩,来渝州这几个月,也算是雷霆手段,本来乱七八糟的地方看上去被他整治得井然有序。
可是结果呢,他动的是渝州地方官的根本利益,渝州的那些地方官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
再退一步说,他铲除了那些奸邪狗官,可是也没太大的用啊,青煞口杀掳百姓的可还是官府的人。
渝州那么大,他一个人管得过来吗?”
“就算渝州被他彻底整顿好了,那绵州呢?银州?洛京呢?均田制已经名存实亡多少年了,谢珩一己之力,挽不了大厦将倾。”
谢珩一双眉头不自觉微微蹙紧:“那你有何高见?”
沈青觉得好笑,双肘撑着膝上换了一个更松松垮垮的坐姿:“我要是有高见,我还在这里当土匪?非要想办法的话,那只怕整个大渝都要彻底经历一次刮骨疗毒,谢家也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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