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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esp;&esp;“……小池。”

&esp;&esp;忽然一道冷淡的声音不知从哪方传来。

&esp;&esp;遥远得仿佛在天际，恍然间又近在咫尺。

&esp;&esp;所有怪物都消失了，疯狂想缠住他的粗壮的树干也渐渐缩回了叫人窒息的触手。

&esp;&esp;接着，韩炽又落入了一道深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阵阵冷气凉意不断从周遭的空气中，密密麻麻地渗透到韩炽的四肢百骸。

&esp;&esp;仿佛面前有一汪寒池，冷得要命。

&esp;&esp;韩炽在喘息。

&esp;&esp;他很冷，身躯在颤抖。

&esp;&esp;韩炽在看不见也摸不着任何东西的深渊，四处寻觅着远处而来的熟悉的声音。

&esp;&esp;眼前朦胧昏暗，他只能不断地尝试着往前走，但四面八方拢来的黑暗让他无法辨别——他走的路，到底是不是前方。

&esp;&esp;循着声音，正摸索着前进，忽然一脚踏空，剧烈的失重感遍布全身，心跳因为惯性没有回到原位，吊在半空中。

&esp;&esp;待心跳恢复时——韩炽醒了。

&esp;&esp;客厅里木质老式摆钟的时针和分针呈一条直线。

&esp;&esp;早上六点。

&esp;&esp;韩炽疲惫地睁眼。

&esp;&esp;醒来的时候手伸在冬被外面，搭在床沿，五指自然松散开朝下垂着，苍白又瘦弱，指尖看不出健康的红润，隐隐泛着青白。

&esp;&esp;倒像是将死之躯。

&esp;&esp;韩炽仰面朝上，盯着天旋地转的天花板，等木色的天花板归于平静彻底不动后，他才闭眼深吸，然后吐气。

&esp;&esp;又做梦了。

&esp;&esp;断了一天药就开始整夜做梦。

&esp;&esp;韩炽掀开被子赤脚踏在没有任何装饰的原木地板上，浅棕色的木地板将他的脚衬得更加白皙，青筋裸露。

&esp;&esp;地板冰凉，裸在外面的手臂肌肤因为凉意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韩炽像感受不到一样，穿着睡衣走到落地窗边。

&esp;&esp;天还没亮，黑黝黝的一片，与韩炽的瞳仁一般，没什么亮色。

韩炽将窗户打开，顷刻间，原本击打窗户玻璃的寒风争先恐后地开始拍打韩炽的身躯。

&esp;&esp;不断地朝他涌来，包裹并侵蚀他。

&esp;&esp;直到他从被窝里出来后，身上还尚带余温的热度彻底消去，再恢复到冰冷，韩炽才伸手将窗户关上。

&esp;&esp;冬天桓城要是不开暖气或者空调，都是冷的要命的，很少有人能在屋里没有暖气的桓城生熬冬天。

&esp;&esp;外面还在下雪，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不少人撑伞，也有不少人外地人顶着风寒要淋那洁白的雪。

&esp;&esp;韩炽穿好羽绒服拿了一把黑色的折叠伞出门，手插在口袋里，徒步从公寓走去律所。

&esp;&esp;黑色羽绒服和黑色伞跟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