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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现轻笑了下:「你那时候应该是六岁?
」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明姒那么胆小,听到个雷声,脑袋就几乎埋到了膝盖,小鸵鸟似的。
看见闪电划过,他拍拍肩提醒她注意,“要打雷了。”
明姒却像吓了一跳,飞快从身旁抽出条彩色的披肩,一下子罩住了脑袋,好像这样就能听不见似的。
六岁……
明姒当然也想起来,他说的是那场暴雨。
那次她只想快快跑开,胡乱从柜子里扯了条披肩当被子,就躲进了竹筐里,大概是太怕了,连旁人找她也没听见。
直到隔着披肩,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几乎与此同时,刺耳的雷声炸开,她轻轻颤了下,大概是注意力被分散的缘故,觉得这声雷的威力,弱了不少。
……
雷声是她的童年阴影,她当然不会忘。
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梁现居然还记得。
明姒单手托腮,咬唇思索。
记忆忽然有些模糊——梁现是一直这样,还是和解了之后才对她变得友善的?
她觉得应该是后者。
不然,他们也不会互别苗头那么多年。
不过既然和解了,有些问题就不是很重要。
她还是很大度的。
明姒一只手酸了,换了只手托腮,用左手慢慢敲字:「不许提我黑历史,赶紧睡觉」
那也算黑历史?
不过时间已经很晚,梁现便没有和她说下去,只看似妥协道:「嗯,不提」
他发完这一行,回身靠着窗,床尾的矮脚凳在视野里被拉宽、变长,渐渐扭曲成了记忆里那只浅色竹篾筐。
今晚失眠是个意外,大概是他从无意中发现自己脸颊上有道浅浅的口红痕迹开始的。
继而想到,怪不得在影厅里,明姒好几次认认真真地端详着他的脸侧,好像想说什么,却在每一次他露出询问目光的时候,若无其事地说没有。
她还挺坏。
梁现轻勾了下唇角,抬手想蹭掉那道口红,手却不知怎的顿在了半空。
他想起小时候,很多长辈看他跟明姒吵架,反而喜欢开他们的玩笑,逗他说,以后长大了娶明姒好不好。
他一概说不好。
那会儿梁现虽然小,但也有初初成型的审美观。
他打心底里觉得,像明姒这样的小女生,骄纵又任性,对谁都有小脾气,还喜欢把小男生指挥得团团转,跟他一点也不对付。
谁知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些长辈一语成谶,他却好像成了小男生里的一员,不知不觉就习惯了顺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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