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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幽深的黑暗给大地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夜色,江家大院一片宁静,偶尔两声狗叫划破长空,院外的路灯有些年头了,可江衍念旧,修了又好,好了又坏,始终不肯换新的。
“呲拉”
几声轻微的响动,这条路上的最后一丝灯火也熄了个干净,然而那大院里却是灯火通明,从窗口映出的灯光一直延伸到了大道上,明亮而温暖。
江念白一见自家亮堂堂的,心里“咯噔”
一声,霎时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他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内心忐忑不定,他江念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江衍。
他想了想近日自己的所作所为,没飙车没斗殴没花天酒地也没触了他老子霉头,江念白的心稍稍定了些。
该来的总是要来,他深呼吸一口气,推开大院的门走了进去。
家养的狼狗欢喜的嚎了两嗓子,尾巴摇的飞快,湿漉漉的大眼满是求抚摸的渴望,然而江念白眼神都没有给一个,只是挺直了肩膀,向着目的地踏去,颇有些视死如归。
客厅里灯火辉煌,江衍坐在沙发中央,他已经人近中年,但从事的是军事工作,因而身材高大伟岸,*的全是腱子肉,此时他正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端的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夏于衾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花瓶,少了当年咋咋呼呼的孩子脾气,多了几丝优雅的知性,倒是格外引人注目,平日里两父子时不时的切磋她也不管,但若是打的狠了,夏于衾一准护她儿子。
今夜却又有所不同,她竟看都没看自己儿子一眼。
江念白开始掂量自己现在逃跑的可能性。
他装作惊讶道:“爸妈,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在等我?”
一边说着,他一边脚步不停的越过二人朝楼上走。
若无其事道:“我吃过晚饭了,先上楼洗个澡。”
刚踏上第一个台阶,就听见他老子浑厚的声音:“回来。”
江念白浑身一凛,脚下转了个弯儿,笑嘻嘻道:“找我啥事啊爸。”
江衍的一双利眸盯着他,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道:“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
江念白翻了个白眼,不忿道:“您老又不准我跟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混,我就只能乖乖上课呗,放学打个球,这不,一身臭汗。”
话音刚落,夏于衾放下手中的花,朝江念白飞速的眨了眨眼睛,江念白心中一凉,暗道要糟!
果不其然,江衍冷笑,声音染上了怒火:“上课?!
我倒要看看你在哪上的课!”
夏于衾轻咳一声,以眼神朝江念白示意,道:“你们老师今天下午打电话过来,说你已经接连逃了几天下午的课程,念白,快跟你爸说实话。”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儿砸你暴露了!
赶紧早死早超生还能少挨点打。
但江念白为人比牛还倔啊!
再者他要怎么说?说自己为了个男人连课都不上了?他老子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于是江念白硬着头皮道:“我不过就逃了几天而已,你关了我这么长时间,还不准我逃出去玩玩儿?”
“还在撒谎!”
江衍拔高了声音,他本生的不拘一格的模样,如今更显得凶神恶煞,江念白的心也跟着一抖。
江衍气道:“小兔崽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你这几日天天往医院跑,还真当别人不知道?”
夏于衾显然也知道此事,略微担忧道:“念白,你是不是开车撞到了别人?好好跟我们说实话,爸妈不会骂你的。”
江念白撇撇嘴,是不会骂,但会直接开打。
他脑中蓦的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故作委屈道:“在你们心里儿子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撞人了还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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