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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是走了的好。
她曾想过要给谢希治留一封信,说点什么都好,我配不上你,我是如此低微,你是如此高贵,我自惭形秽就此离开,咱们相忘于江湖等等等等,可她都下不了笔。
她不想在最后还要写信骗他,于是就只留下了那柄短剑,他见了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周媛一家收拾好了东西,重新登上小船,悄然离开了彭泽。
他们乘船过江,然后下船又换了马车,一路向西北行去。
周媛此时并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她的这一场病,让他们免于被杨宇的人找到,从而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主动权,直到最后。
吴王府里,杨宇看完信很是懊恼,跟对面的谢希修说:“就差一步!”
把信推给了谢希修看,“朝云好像途中生了病,半路在彭泽下船了,我们安排在江州的人没能接到他们。
等再去了彭泽,却怎么也没寻到人。”
“不是说他们要去洪州么?接着去找就是了。”
谢希修指了指信说道。
杨宇摇头:“他们这一路逃出来惯会声东击西,哪会真的去洪州?不过已安排人去洪州了,想来早晚会有消息。
这个朝云,她到底想去哪呢?”
他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了好久也没头绪,最后站住脚问谢希修:“怀仁怎么样了?”
谢希修皱起眉:“还是昏昏不省人事。
我母亲急的头发都又白了一些,杜先生也在家里守着,说并没有大碍,应只是一时急痛攻心,他迟迟不醒来,也许只是自己不愿醒来罢了。”
杨宇闻言长叹一口气:“情之一字,竟然如此害人。”
叹息完了,又叫人把消息传给欧阳明知晓,让他那边也寻些在江南西道的朋友去帮着找找朝云公主的下落。
欧阳明接了消息说一定尽力,回头自己一人独处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担心:十娘生病了?是又晕船了,还是别的缘故?他摸出周媛留给他的信,又展开看了一遍。
“……暂居扬州期间,多承君厚意照拂,今日一别,未知可有再见之期,谨遗若干点心制作之法,聊表谢意。
愿君长命富贵,所愿得偿,无吕氏石崇之忧,得效陶朱公泛舟于五湖之上。”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个小娘子,定是对他有些怨气,不然临走怎么还留了这么一封信来怄他?
作者有话要说:吕氏指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讲了
石崇--《晋书·卷三十三·列传第三》:崇谓绿珠曰:“我今为尔得罪。”
绿珠泣曰:“当效死于官前。”
因自投于楼下而死。
崇曰:“吾不过流徙交、广耳。”
及车载诣东市,崇乃叹曰:“奴辈利吾家财。”
收者答曰:“知财致害,何不早散之?”
崇不能答。
陶朱公即范蠡,传说他帮助勾践兴越国,灭吴国,一雪会稽之耻,功成名就之后激流勇退,化名姓为鸱夷子皮,西出姑苏,泛一叶扁舟于五湖之中,遨游于七十二峰之间。
期间三次经商成巨富,三散家财,自号陶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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