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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靖安应道,跨过门槛,想了想又抬眸道,“平姑姑的灵位在哪里,我先去上柱香吧。”
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下去,徐姑姑神色黯然,手微微颤抖,声音里却透露着欣慰:“好,好。
殿下跟我来,我们进宫早,老姐妹一场,灵位在老奴那里,只当她还活着陪着老奴。”
靖安心中也难受,只道:“着人去查查平姑姑籍贯,若还能寻到她家人,好生抚慰。”
“是!”
身后禁卫军领命去办了。
待回到梅竹馆沐浴更衣后,已经是午后了。
厨房做了小米粥,和一些易消化的小菜,香气扑鼻,色泽鲜亮,摆了一桌,靖安草草吃了几口便搁了筷。
这时间宫人已将被褥熏得温暖,放下帷幔,一室昏暗,靖安木木的盯着床帐,许久才渐渐睡去。
这一睡便是三个时辰,醒来时依旧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草木染的青色寝衣泛着淡淡香气,轻薄的布料都好似比手上的肌肤还要细腻些,恍然间不知今夕何夕,什么是梦,什么又是真。
“殿下?”
帐外传出侍女试探的问候。
靖安未应,阖上眼再次将意识交给昏暗,她摩挲着指间的茧子,若一切只是她在公主府的一场梦该多好。
亦或是这是她在荆州城外那个破落的庄子里的一场梦,即便醒来时她还穿着粗糙的衣物,做着下人的事情,只要他还在就好。
如今,她就只能去梦里见他了。
如今,是连尸骨都寻不到了。
公主府陷入一片沉寂的时候,帝都却是风起云涌。
卫陌一案牵扯的世家众多,其中以薛家为甚,帝亲下旨,薛家与卫家同罪。
其余涉案人等,依轻重一一论处,帝王几乎是用铁血手腕肃清朝堂,洗濯世家污垢。
一时间帝都世家式微,兵权收归,再次巩固了皇权的地位。
而其中最令人惊骇侧目的当属谢相主动请辞了,朝野议论纷纷,楚丰暂压未理会。
“按理说,你三皇兄能顺利继位,平定叛乱,谢家当居首功。
先有谢谦之出谋划策,甚至从靖安手中拿到圣旨,为陛下名正言顺的继位铺好了路。
后有谢陵忍辱负重,传递消息,斩卫陌于阵前。
便是谢相,在陛下亲征时,也是坐镇帝都,力稳朝局。
我真想不出,谢相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要在此时请辞,难不成是以退为进,试探咱们这位新君?”
妇人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便是说起这些时,意态也闲散自在,浑不在意。
她面前的小女儿同样的一头雾水,拽着她的袖子附和道:“是啊,我问谢弘,他也说不知道,不明白呢。
母妃,你说试探,试探什么啊?”
昔日的王贵妃,也就是如今的王太妃,无奈的伸手戳了戳楚云的额头,摇头道:“还是这么蠢,自然是试探你三皇兄是否已经开始忌惮谢家,或者是过河拆桥?不过这都不是咱们要操心的事,至于谢弘,他不知道也好,左右谢家如今有谢陵和谢谦之两人便够了,这样于你也好。”
“母妃越说我越不明白了,凭什么旁人知道谢弘就不能知道了。
什么叫谢家有那两子便够了,你可不要小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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