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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化枢大笑起来。
“事不宜迟,学生这就去替大人将事情办好。”
骆会拱了拱手。
张化枢没有问他如何去办,当官的要学会装聋作哑,就算明察秋毫也不能嚷得全天下皆知,否则的话,寸步难行。
出了知州府,骆会不紧不慢地逛了会儿街,然后缓步踱到一家茶馆,他是绍兴人,好黄酒喜饮茶,这家茶馆是他常来之所。
才上了茶馆二楼,就听到有人招呼:“这边,这边!”
骆会笑眯眯地走了过去,那人将他引到临窗的位置,然后恭敬地拱手:“如何了?”
“大人同意,此事便由闻州判来处置了。”
“仲季兄一定出了不少气力,来来来,我们饮此一杯!”
那人把臂过来,两人手在衣袖里一搭,手指碰触之间,骆会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大喜。
“汉卿兄,此事得成,汉卿兄也能得不少好处吧?”
他笑道:“只是那俞家可不是容易啃的骨头,州判大人要如何对付?”
“人心如铁,官法如炉,再难啃的骨头,又如何对抗官府?”
被称为汉卿兄的姓陈,名栋,字汉卿,与骆会一样,是精于刑名钱粮的幕僚。
此时读书人中,颇有些只会做八股拍马屁,根本不通世务的冬烘,他们侥幸成为地方官员,往往根本无法治政,而且就算懂得如何治理一地,也往往因为事务繁杂精力不够,于是“幕友”
这样的私人僚佐便应运而生,其中又以精于计算长袖擅舞的绍兴人为最,因此也被称为绍兴师爷。
到后世满清时绍兴师爷极盛,原因是满清初入中原时,几乎全是不学无术之辈充任各地官长,这些鞑官大多一无是处,就连如何盘剥百姓都不会,须得要有人扶持才晓得民政事务。
“汉卿兄对我还瞒什么?”
骆会摇了摇头:“闻通判不是与朝中温相有关连么?”
“哈哈,此事对谁都说得,唯独对骆兄不能说,你我意会便可……说起来,骆兄还记得沈清远么?”
“游学辽东的那一位?”
骆会相了一下,略有些不屑:“此人年少年盛,说是要去辽东应幕,搏一份天大的功劳,如今有消息了?”
“你猜猜?”
“如今辽东之局,实在非我所能揣测……莫非是入了孙经略幕府?”
孙经略即孙承宗,他已经因大凌河之败而回家养老,大明朝最后一个可以稳定辽东局势的人业已黯然离场,只欠最后一个悲壮谢幕。
骆会身为幕佐,当然从塘报中得知了此事,他如此说,是有意讥讽那个字清远的沈文奎。
“你为何不猜总兵黄龙或广鹿岛的尚可喜?”
“哈哈哈哈,汉卿,你别卖关子了,还是说出来吧。”
“据闻在崇祯二年,他即落入了东虏手中,如今在东虏值文馆,甚得虏汗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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