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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栋压低了声音:“原来是去给虏汗当幕僚去了,哈哈……”
两人都笑了起来,好一会儿,骆会慢悠悠地道:“此人倒是做得出此事,反正都是从幕……若是我,宁死也是不从的,从贼从虏,怕是没有面目见列祖列宗啊。”
“我倒觉得商有商榷之余,我们所食又非君王之禄,哪里要为君王效忠?”
两人聊到此处,所言意尽,因此双方又行礼告别。
陈栋离开茶楼,片刻也不停留,立刻到了州判府中。
州判府与知州府相距其实不远,都是公厩,陈栋从侧门而入,不一会儿,州判闻全维就神情凛然地出现在公堂之上。
“麻夜叔,点齐弓手乡兵民壮,随我去襄安!”
接到这个命令,身为捕头的麻夜叔顿时一愣,然后脸色比哭都还难看了。
他消息灵通,自然知道有山西晋商的随从将俞国振告发的事情,如今州判大人下达了这个命令,岂不是让他去缉捕俞国振?
他哪有这个胆子!
如今俞国振的传闻,在无为州可谓家喻户晓,年方十六偏擒杀盗匪,周围的歹人恶棍,也都纷纷绕着无为而走,都说这里“乳虎虽幼已能食人”
,就是无为州的人外出与人争执,往往也搬出他的名头:“你莫看小了我们无为人,我与襄安俞幼虎相熟,当心我寻他来相助!”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他忙不迭地道:“那俞国振之事……使不得啊。”
“怎么,你怕什么!”
闻全维冷笑道:“莫非还怕他杀官造反?多带些民壮线弓手和乡勇,武库里挑些乘手的兵刃,他不过是百余名家丁,欺负欺负水贼教众尚可,几百民壮他敢动?”
麻夜叔用力咽了口口水,他看着闻州判,觉得这位州判大人眼中全是银光闪闪,根本不可能劝他回心转意了。
他脸比哭还难看,喃喃地道:“大人,那、那襄安不是有巡检司么,何不令巡检司将俞国振擒拿归案?”
“住口,你这厮休要搪塞敷衍本官,莫非欺本官不能打你的板子?”
闻全维哼了声道:“随本官前去缉拿,你还怕什么!”
州判在州中只算得上三号人物,因此最担心的就是底下胥吏差役看不起他,他此时已经真有些怒了,麻夜叔是个反应机灵的,知道如果自己再拒绝,只怕先要挨一顿板子了。
他灵机一动:“大人,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效力,实是俞国振久有凶名,有幼虎之称,家中广蓄恶仆,擒凶拿人是小人的本份,可大人如身精贵,如何能以身涉险?”
听他这话,闻全维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言之有理……既是如此,本官就不亲往,你去将他缉拿来……”
说到这的时候,他见身边的幕僚陈栋在歪嘴,便问道:“汉卿,你有何话说?”
陈栋咳了一声:“麻捕头,若是走脱了俞国振,还是要落在你身上,你便替他充抵人命吧。”
麻夜叔心中咒骂,原本他是想自己前往襄安虚张声势,向俞国振卖个好,让他躲起就是,可是陈栋却看出了他的用心,竟然将此路给他堵住。
现在让他不得不另想办法,为了救自己,说不得要害一害俞国振了。
“大人,小人倒是有一计……”
他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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