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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白四遇见的人,是一个老乞丐,瞧着约有五六十岁年纪,穿着脏兮兮的一件灰衣,灰衣还磨了个洞。
乞丐拄着棍子拿着碗蹲在聂府门口,见有人出来,便凑上去小声道:“有人让我来告诉你们老爷一声,月娘那边已经决定将整件事告诉官府了,她要去官府击鼓鸣冤,给他的亲夫许俊鸣冤哪,让你们老爷快想个对策吧。”
聂老爷刚得到这消息的时候还不信。
见白二、白四说的绘声绘色,聂老爷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来。
这件事是他跟月娘两个人一起出谋划策,论理,他跟月娘是坐同一条船的。
如果他有事,对月娘没有一点儿好处。
所以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月娘不至于去干。
天知道月娘犯了什么毛病,竟要去击鼓鸣冤?
难道就因为这几天他对月娘的态度有点不好?
女人有这么善变吗?
因为一点儿不好就要鱼死网破了?
保不准。
聂老爷决定去长福庄一趟。
如果能趁月娘去衙门前将她拦住,事情或许能有转机。
聂老爷让人套了最快的马车,不到一柱香的时辰就到了长福庄。
长福庄犹未明,星子不曾全落,一只乌鸦站在树梢上,黑着眼睛望着“哒哒哒”
的马车拍着翅膀。
月亮刚落到云后面。
夏日里也就这会儿还有些凉意,一会儿朝阳初升,天就开始热了。
虽说有些凉意,聂老爷心头也像是揣了个火炉子一样,呼呼的跳着炽热的火苗,那火苗烧得他坐立不安,烧得他后背生汗,手心里也是潮湿的,从马车上下来,靴子里都是汗,差点儿让他从脚凳上滑下来。
白二白四两人很轻松就打开了月娘家的门锁,听到动静的月娘胡乱穿好衣裳的一瞬间,聂老爷已经带着仆从来到了她房中。
烛光跳跃,东方开始发白。
已经过了鸡叫的时辰了。
聂老爷叮嘱白二、白四去门口守着,免得有闲杂人等进来。
以前看到聂老爷,月娘几乎是扑将过去钻进他怀里。
这一次聂老爷张开怀抱,月娘却步步后退。
聂老爷只当她是欲拒还迎,挤着挤着就将她挤到床上:“怎么还生我的气?当着我大夫人的面你去闹,我说了你几句,你还真放心上了?我家什么情形你也知道,我那位大夫人是万万开罪不得的,虽如此说,我还是疼你的,那天的话,不过是说给大夫人听的罢了。”
说着,聂老爷主动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塞给月娘。
二十两,几乎是月娘洗一年衣裳的工钱了。
若放以前,就冲这白花花的银子,什么天大的事月娘也能忍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看着聂老爷笑眯眯的样儿,月娘只当他不怀好意:“我不要你的银子了,我要去官府,我要告诉周大人,人是你杀的。”
果然那乞丐说的是对的。
聂老爷耐着性子哄月娘:“好好的银子不拿,岂不是傻子?有什么话,细细说给我听,若银子不够,以后再添些也是有的。”
“要银子有什么用,你都打算杀我了。
我命都要没了,还会贪图这一点儿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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